时之湄离开以后,付莹正式接手华耀宣传部。

付莹经常拿工作上的难题过来请教时之湄,节假日会给她寄一些国内的礼物,有时也会跟她分享生活中发生的趣事。

两人断断续续地保持联系。

一次,付莹不经意间提起苏域。

时之湄好似忽然被针扎了一下,过了许久才回复: 莹莹,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提他吧。】

付莹立刻跟她道歉,并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提。

冷静下来,时之湄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明明是和平分手,干嘛搞得跟老死不相往来似的。

可能是生理期将至。

都怪激素,让她变得敏感又脆弱。

如果要问时之湄出国以后,生活中有什么事值得开心?

一定是生理期变正常了。

从确诊开始算,前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为此她还改变了生活习惯,终于调理好了。

她开心地拿起手机,翻了一圈,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分享喜悦的人。

魏真她们连自己的卵巢多囊的事情都不知道,就算高兴多半也是带着敷衍的。

更别说其他同事和朋友。

时之湄不能避免地想到苏域。

当初他陪自己看医生时表现得比自己还紧张,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没分手之前,他一定特别开心。

时之湄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

能调理正常就好。

有没有人替她开心不是很重要。

跟时之湄分手当天,苏域便搬回了苏家。

由于没做解释,苏炎均和容蕴只当他跟时之湄吵架了。

苏炎均本来准备趁机劝苏域分手,没想到这时传出两人分手的消息,还是时之湄亲自说的。

不久前,苏域刚在自家晚宴当着众人的面亲手给时之湄戴上项链。

这个行为等于宣布她就是苏家未来的儿媳妇,结果没过几天,时之湄公开说两人已经分手。

无形中就给别人一种苏域被时之湄甩了的感觉。

当然,以他对儿子的解,基本可以确定事实也是如此。

苏炎钧顿感颜面扫地。

他们家餐桌气氛在那一天降至冰点。

苏域看上去好似没受到影响,神色平静如常。

苏炎均火气却越烧越旺,燃至顶点,他啪地将筷子摔到桌上。

旁边的容蕴吓得浑身一颤,拍着胸口问: “这是要做什么?”

苏炎均质问道: “苏域,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

苏域镇定自若地说: “我跟小湄已经分手了。”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们在一起了吗?”苏炎均冷笑, “从小到大,我对你高标准严要求,好不容易教得人人称好,结果就因为你非要跟隋瑗她外甥女谈恋爱,现在好了,你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看再过几年,你也跟容忱一样进娱乐圈演戏吧。”

“少说两句吧。”容蕴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劝道, “他刚分手,心里也很难受。”

苏炎均却不以为然, “我看还不够,要让他更难受,才能牢牢记住这次的教训。”

苏域始终一言不发。

他面容平静得好似高山积雪,不管是风刀霜剑,还是万物复苏,他兀自岿然不动。

说不过苏炎均,容蕴悻悻地住嘴。

“还有你。”苏炎均火气未消,转而说起妻子, “以后注意别跟隋瑗走得太近,要不是她平时没有管教,她的外甥女也不至于连你儿子的面子都不给。”

容蕴敷衍地附和道: “知道了。”

不过令苏炎均欣慰的是,这段时间苏域又做回以前那个恪守本分,听话懂事的完美儿子。

恰逢春回大地,

苏炎均将家里和公司的事情交托给他,然后空出时间和精力跟容蕴外出旅游。

跟时之湄分手后,苏域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他好似上紧发条的机器,日夜不停地连轴转,不过短短三个月,辅助他处理工作的核心团队几乎扩充了一倍。

偶尔容忱回e市他还要亲自去机场接。

这天,容忱落地已经是凌晨。

在后座补了一路觉,下车以后,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快步追上哥哥, “苏域,听说你最近很忙啊。”

苏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走到别墅门口,光线骤然变亮。

容忱不经意地偏头瞟了一眼,瞬间惊到, “苏域,你怎么了?”

苏域面露疑色。

容忱打开相机,调成自拍模式递到他眼前, “看看你的脸色,比每天熬大夜拍戏的我还差。”

苏域随口敷衍, “最近工作太忙。”

容忱狐疑, “看你这个情况,华耀快倒闭了吗?”

苏域: “……”

苏域: “你就不能盼着家里点好?”

容忱没好气地反问: “既然还没到这个地步,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呢?”

苏域沉默片刻,诚实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自己不能停下。”

只有一刻不停,彻底变成工作机器,他才能暂时忘却已经跟时之湄分手的现实。

过往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苏域都是天子骄子般的存在。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自己想要,整个世界尽在掌握。

跟时之湄分手这件事,都不用听其他人的评价,单是付出所有却落得满盘皆输这点,由此生出的挫败感就足以将他淹没。

容忱收起吊儿郎当的做派,神色认真地劝道: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注意身体啊。”

苏域淡淡地嗯了声。

不提还好,容忱说完,第二天苏域就病倒了。

容忱摸摸他的额头,赶紧让保姆请医生,自己则从医药箱里找出体温计给他量体温。

39.7。

容忱一惊,毕竟在他印象里,苏域没怎么生过病。

苏域难受地扯了下睡衣领口,嘴里喃喃地叫: “妹妹,妹妹……”

容忱:?

该不会是烧胡涂吧?

他提高音量,纠正说: “你只有一个弟弟。”

苏域依旧反复念叨着“妹妹”。

“别想了。”容忱有些无语, “爸妈这个年纪不可能再生了。”

幸而医生及时赶到,检查过后说只是疲劳过度加上着了凉,没有大碍。

苏域服下药,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忱这才松了口气,靠在房间门框上,心里满是庆幸。

幸好自己临走之前问了一句苏域醒没醒,要不然爸妈都不在家,保姆又不敢擅自进他的房间,苏域还不知道烧到什么时候。

不过刚才他叫的是什么?

妹妹?

容忱脑中灵光一闪。

苏域的前女友,自己和杨程奕的老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

时?

时之?

时之湄!

容忱心底滑过一声叹息。

而后他拨通杨程奕的电话,问: “你跟苏域前女友还有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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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自李叔同填词歌曲《送别

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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