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
不知道谁喊了句“徐总在楼下跟记者们吵起来”。
大家终于按捺不住,纷纷扔下手里的工作,呼拉拉地凑到窗边往下看。
徐向东身边跟了三个穿制服的保镖,依然被记者团团围在楼下。
他一脸不耐烦,不断挥开凑到眼前的话筒和镜头。
集团业务不涉及民用日常方面,公众舆论几乎毫无影响。
大家也多抱着冷眼旁观看热闹的心态。
“徐总为什么要来?”
“工程部今天好像有项目会。”
“那也可以推迟到其他时间吧?”
“徐总可能觉得因为这种事推迟他会很没面子吧?”
“现在就很有面子吗?”
……
时之湄敏锐地判断出这是个机会。
自己完全可以下楼当着记者们的面,逼徐向东现场做回应。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代表华耀的态度,而且还能给后续处理留足空间——
——如果后续闹到无法收拾,自己职级不高,公司还能快速做切割。
思量清楚,时之湄叫来孙晓云。
“等会儿公关部主管会发澄清,你打开看一下,确定里面的内容不涉及苏总和苏董再往外发。”
孙晓云怔怔地点头,又问: “陈总知道吗?”
“如果陈总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要求做的,让他来找我。”
走出大门,时之湄远远地听到徐向东说: “我的家事为什么要跟你们交代?”
语气理直气壮。
时之湄不能自已地联想到她爸。
时运生也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虚伪又自私。
她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才上前,语气平静地开口: “徐总,事已至此,承认自己做错很难吗?”
预感到有好戏上场,记者们纷纷调转镜头和话筒,对准时之湄。
徐向东闻声,不由地皱起眉头, “你怎么来了,这跟你们宣传部没有关系吧?”
“因为您,大家今天正常上班都受影响了,您不准备响应一下吗?”
时之湄跟往常一样,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站的位置又高,记者们都簇拥到她身边,看起来像在审判他。
徐向东心里本就窝着火,听她这样说,瞬间怒不可遏。
“时主管,麻烦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想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
“徐总,麻烦您也看看现在的形势,承担一下自己的责任,好吗?”
“为了养家,我辛苦工作二十多年,努力给家人最好的生活,我还需要承担什么责任?至于你——”徐向东语气鄙夷“不过是靠自己姨妈的关系才当上的主管,我可是辛辛苦苦从基层一直打拼上来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质问我?”
跟他说话时,时之湄有点恍惚。
总感觉面前站是的时运生。
每到讲道理的时候,就开始倚老卖老,摆年龄和资历。
怎么能这么像呢?
“不要转移话题。”时之湄终于忍无可忍, “徐总辛苦工作,坐到今天的位置真的是因为要养家吗?不见得吧?还有,养家是义务不是恩赐,因为您能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所以就可以理所应当地蒙骗,欺负,甚至伤害他们吗?”
这段话在她心里憋了很多年,说出口的时候语气难免激动。
周围记者听得群情激愤,纷纷出声附和。
徐向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感觉好像被人揭穿了面具,自己所有的虚伪,胆怯和自私都无所遁形,前面所有长枪短炮都犹如秃鹫一般,啃噬他最后的尊严。
这是身居高位的他最难以忍受的。
徐向东瞬间恼羞成怒,冲着时之湄扬起手,企图用最粗暴的方式重新掌握话语权, “闭嘴,你这个婊——”
他挥掌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时之湄反应过来要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能害怕地闭上眼。
忽然。
风停了。
时之湄睁开眼。
苏域宛如从天而降,站在两人中间,稳稳地截住徐向东挥过来的手。
周围全是惊呼声。
苏域松开他手腕的同时用力推了一把。
徐向东猝不及防地往后退了几步,握住手腕,愣愣地叫苏总。
是苏域……
他来了……
时之湄慢慢地回过神。
刚才,委屈和愤懑的情绪让她涨得好似一个气球,随时准备爆炸,苏域的出现让她慢慢放松下来,回到正常形态。
余光瞥见王鹏宇跑过来,苏域拉上她的手, “我们走。”
苏域出现的那刻起,时之湄脑中紧绷的弦一松,反应速度都跟着变慢。
愣愣地任他牵着,穿过嘈杂的人群。
注意到她脚上穿的是高跟鞋,苏域又去搂她的腰,带着往外走。
俊男美女,相依相偎。
画面太过唯美。
记者们都顾不上痛打落水的徐向东,举起相机想跟上去拍。
却被冲过来的保安拦住。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刚赶过来的王鹏宇连忙开始维持现场秩序。
“各位记者朋友,关于副总徐向东的处理还需要经过董事会表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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