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的第两百零六天
竹泉知雀一寸一寸地抬起头。
窄瘦有力的腰线,紧致结实的胸膛,巧克力色微深的皮肤。
浅金色头发的英俊男人站在卡座边,将冰冽的波本酒轻轻放在桌面上。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他表现得像一位礼貌拼桌的客人。
竹泉知雀浑身紧绷,她的眼睛迅速扫过他身后,计算出一二三四五条逃跑路线。
她试探开口:“如果我说不可以?”
“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而这里恰好有个空位。”降谷零微笑,“不可以的理由是?”
这家酒吧是中立立场,意味着背后没有港口maia控股,竹泉知雀没办法用干部的身份让保安把眼前的可疑男子架出去。
竹泉知雀:“稍等,我马上把这家店买下来。”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愧是港口maia的干部,大手笔。”降谷零在卡座对面坐下来,手指点在杯沿上。
他坐到对面,竹泉知雀逃跑的路线变多了,她一边评估哪条路线更好跑路,一边忍不住问:“琴酒派你来的?”
大哥难道不该更想亲手杀了她吗?
她在琴酒心中绝对有这么重的分量,重到足以让银发男人倾尽全部的杀意,生出魔鬼般的执念。
女孩子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几分希翼,她迫切地希望降谷零承认她的猜测,哪怕他是来杀死她的。
逃避现实的意图被竹泉知雀写在脸上。
降谷零不答反问:“知雀希望我用哪个身份坐在你面前?”
竹泉知雀小幅度向后挪了挪,扯出礼节性的笑容:“咦,原来是可以选的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曾经救我于水火的成绩拯救者、我的前补习老师坐在这里。”
这样她就可以用“我已经毕业了请学习离开我的生活”做借口,商业寒暄两句后夺门而逃。
残酷的金发男人没有如竹泉知雀的愿。
“我有很多身份能够坐在这里,正如知雀在我面前展示过无数张面孔。”
降谷零一字一顿地说:“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真正的我。”
“降谷零,日本公安。”
竹泉知雀二话不说,夺门而逃。
一只早有预料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把竹泉知雀从背后按回卡座。
“放开!我今天出错了门,我要回港口maia加班!”竹泉知雀在柔软的坐垫上挣扎。
“我警告你哦,这里是横滨,我打个电话有一百个黑衣人从小巷里冒出来套你麻袋。”
“真可怕,横滨看起来治安不行,是不是要公安派人常驻整顿一下?”降谷零小臂肌肉纹丝不动。
“卑鄙的公安!”竹泉知雀吶喊,左顾右盼,“这家酒吧的保安是工资小偷吗?看见客人被袭击为什么不来帮忙?”
“大概是因为他们认出了你的脸。”金发男人低头,额发微微摇晃,“知雀在横滨是个名人啊。”
竹泉知雀:“那还用说,都说了港口maia是横滨的明星企业——不对!这不能解释他们的袖手旁观!”
“他们知道,如果知雀真的想摆脱我,不会挣扎得这么轻。”降谷零低声说,“别跑了,我们好好聊聊。”
竹泉知雀的动作停下来,她双手抵住男人的肩膀,坚决地说:“公安和黑手党之间没有共同话题,我马上向森先生申请换个人接待你。你喜欢看似冷酷实则声音可爱的女孩子小银,还是飒爽明艳大姐头红叶大姐?实在不行,想看中也君的大小姐女装也可以。”
“都不喜欢。”降谷零看着她,“我要你。”
竹泉知雀:志保救救我志保!感情债真的从东京追到了横滨!
“安室先生,不,降谷先生,你不是代表公安来访问港口maia高层的吗?”黑发少女换了个角度劝说,“身为打工人,你的工作态度是把合作方以不成体统的姿势压在酒吧卡座问话?”这不好吧。
降谷零油盐不进:“明明是同为打工人的知雀逃避工作的态度不对。”
竹泉知雀被戳中了死穴,挣扎的动作停了一拍。
她一向以打工人的职业素养为豪,与玩忽职守的公安不一样。
“你把我的大衣弄皱了。”女孩子瘪瘪嘴,“我才升职了干部呢。”
降谷零来横滨之前调阅了港口maia的资料,仅次于首领的五大干部在港口maia具备极高的地位,用酒厂来比喻的话就是……
“和朗姆一个等级。”提到升职加薪,竹泉知雀顿时眉飞色舞,“朗姆该庆幸我是卧底,否则二把手的位置哪里轮得到他坐。”
竹泉知雀是个超有事业心的黑手党。
“朗姆到现在还不太能接受你叛逃的事实。”降谷零透露情报,“一天之内黑麦威士忌和威雀威士忌双双逃脱,震撼了整个组织。”
“背叛的威士忌何止两瓶。”竹泉知雀戳他胸口,“我眼前这瓶不也是掺水假酒?”
她在挣扎间十分艰难地消化了降谷零的身份,这人的套娃水平不比竹泉知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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