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峤骑着自行车到餐厅的时候,虞诗已经在店里清点今天送来的食材了。
平时这个时候,吴干干已经到店了,今天这会儿还没人影,虞诗见乔峤过来,便跟他打听: “昨晚你不是和吴师傅一起走的吗?你们俩干嘛去了,他平时这个点早到店了。”
乔峤哼了一声,把挂在一旁的围裙拿了起来: “我本来刚才想在路上告诉你的,但你们既然不载我,我现在也不想说了。”
虞诗看着他那副“赶快来求我”的样子,别过头去继续清点了: “那你就憋着,千万别说。”
乔峤: “……”
他憋了两分钟,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我跟你说,昨晚我和师父去喝酒了。”
“……”虞诗微蹙着眉头,转头看他,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你姐知道吗?你还带着吴师傅一起喝?”
“我都成年了,我喝点酒怎么了?再说我师父他自己也喝酒的啊。”乔峤挺起胸膛,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份证别在胸前,告诉她自己早就成年了, “你猜我打听出了什么?”
“……不会是吴师傅每周五去做什么吧?”
“bingo!”
乔峤朝虞诗竖起大拇指, “所以说咱虞诗姐就是聪明。”
虞诗: “……”
她是挺聪明的,但乔峤就看着不太聪明。
“我昨天约师傅喝酒,就是想跟他套话,他喝醉以后,什么都跟我说了。”乔峤走到虞诗跟前,像在分享什么秘密一般压低了音量, “那天他去的地方,不是工厂也不是精神病院,而是一个康复中心,专门收治植物人的那种。”
那天他其实在地图上看见这个地方了,但并没有在意,没想到他师父去的就是这里。
“我师父之前不是在h市的餐厅上班吗?他说有一次,几个喝醉酒的客人闹事,跟他起了争执,后来发展到动手。当时餐厅的老板被人用棍子打中了头,然后就成了植物人,已经五年了,还没醒。”
虞诗愣了愣,她听孔莉萨说过吴师傅之前是在市里的大餐厅里工作,至于他为什么忽然回来,大家都不知情。
“哎,这事本来也不怨我师父,但他心里过不去这道坎,所以每周五都去康复中心看望。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是周五?因为周一到周四都有人家家人轮流在那儿,我师父不敢见他们,所以就挑周五去。”
“……我并没有想问,谢谢。”虞诗抽了抽嘴角,把蔬菜放进冰箱里, “现在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当然是帮他打开这个心结啊!你是没看见他昨晚喝闷酒的样子,他心里一直就没有放下,而且他每个月都给康复中心打钱。”那个康复中心一听就不便宜,就他师父每个月那点工资,基本上都砸进去了。
“当时肇事的那几个人,没有赔钱吗?”
“赔了,打了好久的官司,幸好那老板家里也比较强势。”乔峤正说着,听外面孔莉萨在跟吴倩倩打招呼,立刻收了声。
虞诗也没提这个事,和平常一样跟吴干干打完招呼,就离开了厨房。
晚上傅亦时又过来吃饭了,吃完饭还等着她打烊,和她一起回家。两人没有坐车,还是和昨天一样在海边走着。
“你今天是有什么心事吗?”傅亦时见虞诗今天话明显比平时少,便问了她一句。
傅亦时一向观察入微,虞诗倒也没多大意外: “不是我,是关于吴师傅的。”
“吴干干?”傅亦时想了想,然地点点头, “他今天做的菜,比起平常确实有失水平。”
“……”虞诗立刻警觉了起来, “今天的菜不好吃吗?”
“也不是不好吃,只是明显能感觉没有达到吴师傅的正常水平。”傅亦时说完,又像是害怕虞诗担心,便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个明显是对我来说,一般的食客可能吃不出太大差别。”
虞诗: “……”
“哎,都怪乔峤。”她叹了口气,把今天乔峤跟他说的,都告诉了傅亦时。傅亦时听完后,看着她道: “所以你是在烦恼,应该怎么开解吴师傅吗?”
“也不全是吧……”虞诗忽然想到自己面前有位这么大的老板,虚心跟他请教, “傅总平时会关心员工的心理问题吗?”
“这个公司有专人负责,我最多关心一下蒋天丁扬。”
“……也是。”傅总手底下那么多人,他连名字都叫不全,又怎么可能关注得过来, “那蒋助理应该有不少心理问题吧。”
“……”傅亦时沉默了一下,开口问她,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因为是留在你身边当特助啊,一听就会有很多心理问题。”虞诗说得言之凿凿,她又不是没给傅总打过工,她懂。
傅亦时面露微笑: “在你看来,留在我身边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吗?”
“……”虞诗也沉默了一下,对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工作嘛,本来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傅总您又是要求特别高的人。不过您有一点很好,就是您出手大方,这可以治愈百分之八十的心理疾病。”
傅亦时失笑般的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 “那如果不是留在我身边工作呢,你的体验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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