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越来越想踹他一脚, 可?脚踝被他握着,这人又好不?要脸。
脚链被他亲着,三颗小铃铛随着作响, 好似敲击在她的心尖之上,云念只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意从脚腕一路上涌,扩散到脸颊又蔓延到耳朵, 最?后将整张脸涨的通红。
她狠狠蹬了他一脚:“谢卿礼!滚啊!”
“师姐害羞什么?, 你身上哪里我没亲过。”
他捧着她的脚又亲了一口, 笑着凑上前要来亲她的唇,云念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挣扎。
“你敢在这时候亲我,我打?死你个狗东西!”
她瞪大眼缩在软榻之上,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躲他像是躲什么?瘟疫般。
谢卿礼起了逗她的心, 压上前就要亲她。
“就要亲。”
“不?许亲!”
他亲了她的眼睛,“这里?要亲。”
云念一只手?捂眼:“不?许亲!”
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这里?也要亲。”
云念下意识将另一只手?腾出去捂住了鼻尖:“不?许亲我!”
两只手?都被他忽悠走了, 少年笑了声,云念察觉到?不?对劲之时他已经俯身下来亲上了她的唇。
“亲到?了, 师姐真香。”
云念:“!!!”
“谢卿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竟然敢用亲过她脚腕的嘴来亲她!
云念不?知哪里?来的劲, 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坐在他的腰身上死命掐着他的脖颈, 气呼呼的模样俨然要掐死他一样。
少年动也不?动, 还扶着她的腰身帮她稳住身形, 眼里?的笑意浓的要溢出来一般。
云念也没有太大的劲,看他一副不?要皮不?要脸的模样后一股子怒火像是打?在了软棉花上。
“师姐很干净的,师姐没有脏的地方, 我不?嫌弃的。”
云念捏着他的脸:“我说你了吗,我说我嫌弃!”
少年将脸凑过去:“那师姐打?我一下出出气。”
他真的是疯了。
云念坐在他身上, 看着乖巧躺着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谢卿礼不?是这样的吧,她记得谢卿礼是清冷出尘洁癖龟毛的少年郎吧。
可?现在活生生就是个街溜子。
“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谢卿礼一愣,但脑子转的很快,瞬间便知道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师姐来检查检查。”
他四仰八叉躺在软榻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脸上就差写上:快来扒我衣服好好检查一番吧。
云念:“……”
她神?色复杂。
少年却在此刻压下她的后脑勺,薄唇抵了上去,含着她的红唇辗.转反侧,撬开齿.关?一鼓作气冲进?去,勾着她来回啃噬吮.吸。
云念推着他,他任由她打?着就是非得亲。
直到?最?后她气喘吁吁,他春光满面亲了亲她的脸。
“师姐,晚上你再找我算账,我们先去吃饭。”
云念浑然便不?动了。
离得这么?近当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变化。
她朝着他的脑门狠狠拍了一巴掌:“不?要脸!”
谢卿礼一点也不?生气,起身像托小孩一样将她面对面抱在怀中朝楼下走:“我不?要脸,要脸怎么?讨得了媳妇呢?”
忽然腾空让云念下意识夹紧了他的腰身,听到?少年戏谑的笑。
他啄了口她的耳朵,声音带了些恶劣:“师姐晚上也夹这么?紧。”
云念:“谢卿礼,滚啊!”
***
残风卷起最?后最?后一丝斜阳,寒风瑟瑟,吹动白衫和青衣猎猎作响,玄渺山上郁郁葱葱,弟子们并肩而立。
“师父,阵法没问题。”
江昭疾步来到?扶潭真人身边。
所有的弟子被召到?第十二门前的空地,长老?们将弟子们牢牢护在结界中。
扶潭真人闻言蹙眉。
一旁的御兽司长老?元擎忍不?住出口道:“已经来回检查四五遍了,还请了法禅宗的长老?来看,他于阵法上的觉悟只次于温观尘,他都说没事的话?,是不?是谢卿礼想多了。”
“不?可?能。”扶潭真人开口拒绝:“阿礼说话?做事有自己?的依据,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的,他既然说了一定有他的考量,我相信他。”
徐从?霄也附和:“是,师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多留些心眼总归是好的。”
元擎皱眉道:“阵法已经关?掉了,弟子们要怎么?处理,这么?多人我们没有地方安置。”
他回身看向身后乌泱泱的人群。
玄渺剑宗有剑修上万人,根本没办法找地方安置他们,何况还有其他的宗门,如今修真界有名的门派中防御阵法大多都是温观尘所创,顶着个这么?颗定时炸弹根本不?敢在门派中继续待下去。
可?没有地方能容纳这么?多人。
“这些孩子要怎么?办啊?”
不?断有长老?叹气。
这么?多弟子,年纪也不?大,玄渺剑宗里?也不?知还有没有温观尘布下的阵法,万一他留有后手?根本没办法应付。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帮忙。”
清丽的女?声却在此时自身后传来。
自人群之中渐渐开出条路,一人从?远处走来,换下了那身亮眼的红裙,穿着一身黑衫与身旁的青年颇为登对,她扶着一人穿过人群朝扶潭真人走来。
扶潭真人不?认识她,可?是苏楹和江昭,包括顾凛也认识。
“雀翎,柴行知?”
雀翎温和轻笑:“好久不?见。”
不?过才一月多未见。
她变了许多,连以往精致夺目的妆容都卸下了,瞧着竟多了些温婉。
柴行知也变了很多,比之前沉默了很多。
众人是知道雀翎和柴行知的,虽然未曾见过,但一个千年玄龟和一个一千多年前柴家的家主,这两人没一个是普通的。
“我可?以帮你们收留这些弟子。”雀翎道。
扶潭真人拧眉:“你为何要帮我们,你要我们如何信你?”
雀翎只说:“你们信不?信由你们,但我不?会?再害人了,我做了很多错事,这是我唯一能偿还的机会?了。”
柴行知没应声。
雀翎又道:“我可?以带你们进?入生死境,温观尘没办法进?去,这些弟子是安全的。”
扶潭真人冷笑:“进?去后任你拿捏是吗,你不?开启我们便出不?来。”
雀翎没应声,柴行知开了口:“我可?以担保,不?会?的。”
他确实变了很多,乌黑的鬓发多了许多白发,似一夜之间便苍老?了许多。
柴行知望向远处的玄渺剑宗,主殿高耸,群山郁郁葱葱相挨,即使站在第十二门也能望见高耸的主殿。
“我上一次来这里?之时才刚当上柴家的家主,如今已经快两千年了。”
他笑了笑,可?笑意实在有些勉强,周身的孤寂浓重到?令人心生怜意。
柴行知收回视线,目光忽然有些冷冽:“你们知道温观尘真正的身份吗,以及一千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没人知道。
所有人都安静等着他告诉答案。
“他的母亲是有三千年道行的六索锦蛇,修为高深,蛇中之王,与我父亲柴则相遇,我父亲为人多情,与她有过一夜风流,当时我父亲并不?知晓她是妖,她怀孕了,我父亲便娶了回来。”
“直到?柴厌生下来,人身蛇尾,这件事才算暴露。”柴行知叹气,“父亲想要杀掉他们母子两个,但我阿娘拼命拦下,柴厌出生之时身上妖气太重,当时的他还小不?懂如何收敛妖气,柴家的阵法会?克制他,于是我阿娘便将他藏进?了地殿,我和阿娘时常去看他,但他的阿娘……没去过。”
那条六索锦蛇厌恶这个半妖之子,也痛恨柴则的无情。
所以柴厌生了杀心,可?他这个当兄长的并未发现。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光鲜亮丽出现在一个被关?在地殿之中不?见天日的半妖面前,他陪他玩的那些游戏,带给他的那些吃食都成了炫耀,在一个年幼却没有阿娘疼爱的孩子心中埋下了一根刺,他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恨上了柴家。
没人知道一个孩子是怎么?掩饰杀心,一边在地道之中修行,一边与他们虚与委蛇让他们放松戒备。
“他是六索锦蛇,天赋很好,我和阿娘也会?教他修行,他学的很快,不?过短短三百年便要渡劫了,天赋很高,也能够收敛自己?的妖气,父亲便默许他出现在柴家,以柴家养子的身份活动。”
可?柴则为他赋名,柴厌。
柴家厌恶的存在。
可?也是柴家修为最?高的一人。
厌恶却也不?得不?依仗他。
扶潭真人问:“之后呢?”
他们都不?知道柴行知为何要说这些话?。
柴行知回应:“柴厌幼时是不?能习剑和刀的,他是半妖之身,刀道和剑道都是极其肃杀的道法,他的身子骨不?行,习不?得。”
江昭反驳:“不?可?能,我与他交过手?,他是剑道大能!”
柴行知看了过去,问:“所以你觉得他的剑道是怎么?练成的?”
怎么?练成的?
众人的心跳忽然慌乱起来。
柴行知说:“我和阿娘只教过他阵法,他很聪明,于阵法上竟然能修至大乘后期,很厉害是吗?”
是很厉害,当今的阵法大能最?高也只是大乘前期。
“柴厌一心想习剑,以往的渡劫和大乘多是剑道和刀道,他厌恶柴家,因此也不?喜欢刀道,可?他习不?了剑。”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柴行知缓缓开口:“修真界在一千多年前便有剑修失踪了,只是你们不?知道,你们以为这件事在五百年前才开始,实际上并不?是,那些失踪的剑修,你们猜结局是怎样?”
江昭喉口干哑,讷讷看向自己?的师父:“师父,浮煞门人抓到?剑修后会?抽掉他们的脊骨……”
柴行知颔首:“是,每个剑修都有剑骨,此骨的好坏才能决定在剑道一术上的成就,而剑骨就在……”
他的目光一寸寸下移,落在了侧背着他的一个剑修身上。
在脊骨中央停下。
“那里?。”
被他盯着的剑修只觉得脊背上涌起一股寒意,原先温热的血好似被冻住,脊骨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难言的战栗让他几?乎在瞬间拔剑出鞘。
四周寂静,没有人说话?。
柴行知和雀翎安安静静看着那名剑修,剑修冷静过来,执剑的手?轻颤,随后收回了自己?的剑。
“抱歉,我情绪失控了。”
他垂首道歉。
柴行知并未生气,而是接着朗声道:“他便是抽掉那些剑修的剑骨,用这些剑骨来重塑自己?的剑骨,于剑道一术上突飞猛进?,成功迈入渡劫,此后他设计我走火入魔,我父亲为救我闯入我的杀阵之中,但他不?是被我杀的,他被我重伤后……被柴厌捅了十几?刀。”
柴厌恨柴则。
“清醒过来的我被他欺骗,以为是自己?杀掉了父亲,因此疯了,他便以我和南泗城的百姓拿捏阿翎,要求阿翎替他打?开生死境,这也是为何他没死,尚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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