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被砍头!”
“母妃们总该一起求求情吧?”
“母妃们不一定管我们。”
“那总不能指望皇祖母吧!”
“……”
小院儿安静了,侍卫们面无表情,皇子们灰溜溜地进了正殿,门从外头被关住了。
盼望着,盼望着,盼到了第七天,毫无消息。连三爷都不坚持早起了,要上厕所的出门上过厕所又回来躺着。
最小的十七爷忍不住感叹说,“我好久没睡懒觉了!不用去上书房真好!”
早就离了上书房开始勇猛夺嫡的哥哥们:“……”
虽然睡一个大通铺,但兄弟们的悲欢并不相通。
“对啊,十六十七还在上书房。”无聊透了的三爷蹭一下坐起来,“哥哥左右无聊,可以给你们补补课!”
十六、十七:“……”
叫你嘴欠!
十六爷连忙说:“不劳烦三哥讲课了,我可以给十七弟讲讲戏!”
三爷还没说话,十四爷垂死病中惊坐起:“我也要听!快讲!”
十几个成年男人把不大的西次间挤了个满满当当,该上炕的上炕,该搬椅子的搬椅子,特意跟外头守卫要了瓜果点心,听十六爷开讲《女巡按。
被逼着回忆唱腔的十六爷:“……”
我只不过是喜爱音律罢了,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老九栽得不亏。”三爷看戏时囫囵吞枣,起码一半的精神没琢磨台子上头的戏,听完详解忍不住叹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这屋子人生在政治中心,却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政治戏”。哪怕是经典如《长生殿《桃花扇,戏眼是朝代兴亡、今古情场,却少了《女巡按的勃勃英气、凛凛杀气。
十四爷跟着脱口说:“这个凌霄侧福晋,怕不是要当个武则天吧!”
“武则天”三字一出,八爷九爷不由对视一眼,十三爷却微微摇头。
十四爷近来对睡自己边儿上的哥哥客气多了:“十三哥有意见?”
十三爷:什么武则天,太小看她了,这姑奶奶是想消亡整个封建经济!
十三爷转移话题:“十四弟说话也动动脑子!咱们早就不是汗阿玛幼子了!”
是呢,幼子是旁边这三个,再底下还有排行二十、不满六岁的呢。
十四爷配合着看向身边的十五爷,他们排行虽挨着,却差着岁数,但同睡几□□夕相处早已熟了,恨铁不成钢说:“你是汗阿玛的儿子,纵然废了太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兄弟们都在一块儿,别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武则天”的话题太敏感,阿哥们配合着催十五爷胤禑外向些。皇家亲缘淡薄,几个年长封王封贝勒的阿哥爷平日里是绝不操心这些事的,但一个正殿里三间房来来去去,都是自家兄弟,左右无聊,总要关心几句。
哥哥们七嘴八舌说,小十五也不容易。从小被汗阿玛安排着多受毓庆宫的照顾,嫡福晋都是太子妃的妹妹,结果刚成婚太子就倒台啦!
“废太子、二哥小时候的圣宠,你们是没见过。”三爷忍不住歪楼。
说起这个大家更有兴趣,给三哥递茶,您慢慢说,不着急,下顿膳还早着呢!
镇日无聊,不聊天还能干什么呢,大家都是皇子阿哥,福晋、孩子、门客不理解的内心世界,这屋子人都懂!
气氛到这儿,夫妻和美的谈谈婚姻经验,后院糟心的抱怨端不平水,孩子聪慧的聊聊育儿方法,自己不爱学习的吐槽老爷子偏心,十五爷十六爷忍不住怀念早逝胞弟皇十八子,连八爷都难得有地儿哭一哭被贬损的额娘良妃……
天天嗑一地瓜子皮!
康熙:阿哥们已经关进去半个月了,求饶了吗?——回万岁爷,阿哥们已经好到要拜把子啦!划掉
“你们有没有发现……十三弟的泡脚水越来越烫了。”
天气越来越热,三爷只穿一件汗衫,一边拿着要来的扇子扇风,一边观察太监刚抬进来的泡脚桶。
毕竟是一屋子皇子阿哥,基本卫生还是能保证的。——唯独十三爷,他的泡脚桶是自家府里送进来的,很高,能泡到膝盖,泡的还是特制的药水。
从这个桶送进来的第一天,昭仁殿的政治判断就在老四当太子和老四被砍头之间飞快地倾向了前者。
今天就更过分了!三爷都洗漱完了,他胤祥的药水还烫得伸不下去脚!
十三爷:“这都是汗阿玛慈爱,惦记着我的腿疾。”
他兄弟们心中冷笑,什么汗阿玛慈爱,是巴结你四哥的小太监烧水勤快!
这哪里是滚烫的洗脚水,这是昭仁殿的政治风向标!
一炷香时间晾不冷洗脚水的第二天,四爷亲自来昭仁殿接他十三弟回家。
一时间皇子阿哥们挤满了正殿的门窗,手扶窗沿心中呼唤,四哥捞捞!!我也是你亲弟弟!弟弟想回家!弟弟愿意去上书房!不想听五哥打呼呜呜呜!
近了,雍亲王越走越近,双方一打照面大吃一惊。
昭仁殿里众兄弟精神抖擞,肝命的四阿哥两眼发青。
到底被关起来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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