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师妹,现在已经厌烦我了?”◎
然而看着花盛妙的不解神色, 天枢十一再自然不过地抛出一枚惊雷。
“尊上可能有所不知。镇祟司,本身就是一处邪尊。我们称之为司仙,而我们所修的器物之道,就是从这位司仙心核中感悟而来, 所以我们的道身, 会日益接近这位尊上的器物模样。”
镇祟司, 竟然是活的吗?
想到那堵厚实的血肉城墙, 和她在镇祟司里听到的心脏跳动之声, 她在震惊过后,突然也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你们不担心,那位司仙的真身会苏醒作乱吗?”
按理来说,镇祟司内的天枢接触过这么多邪祟,应该最知道邪祟的危险,怎么还敢用邪祟作为自家的大本营呢?
然而天枢十一再肯定不过地说道。
“不可能。因为这位司仙, 是道祖曾经留下的仙蜕中的一部分。”
仙蜕?
花盛妙心中陡然浮现出浓浓的不祥预感。
这又和她的哪位师兄有关?
“敢问是哪位道祖?”
天枢十一的红色眼眸中,陡然绽放出格外明亮的光彩。
“虽然这位道祖没有留下一言半句的记载,但是这位尊上, 肯定与扶光道祖有着极大的关联,他甚至可能——”
天枢十一压低着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鬼鬼祟祟道。
“暗自倾慕扶光道祖久矣。”
花盛妙原本好奇的神色,被仿佛塞了一口不想吃的馊瓜的麻木所取代。
“不造谣, 不传谣。没有根据的传闻, 就不要乱猜了。”
“这猜测绝不是空口无凭。”
然而在这件事上, 镇祟司高层之一的天枢十一,却格外固执地坚持道。
“越是修炼器物之道, 我们与司仙真身的联系就越发紧密。而越是接近司仙的本源, 我们就越能通感到司仙的情绪, 甚至能读到他的记忆碎片。”
“在这些记忆碎片中,总会出现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
天枢十一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来。
“有时我们甚至会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与那位尊上一同追寻她的身影。我们会在这些记忆碎片中达到人生中的极乐,但这些记忆都会变得模糊,再也记不清楚一点。而最后,那人永远会消失在一道门后。”
“那位女郎,应该就是传闻中的扶光道祖吧?”
天枢十一哀伤地看着她,然而那股哀伤之色,却无法掩盖其下如同暗流冲刷着礁石般的疯狂与执拗。
他喃喃自语着。
“有时我甚至觉得,器物之道修炼到了极致,我会忘记本我,真正的成为那位司仙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我成为祂真身的器物,而当祂真正苏醒,祂就会去寻找那位扶光道祖。”
天枢十一望着日光,竟然怔然地落下泪来。
“若是我这具眼身还留在司内,或许,我也能融入司仙真身中,真正见到……扶光道祖一眼。”
花盛妙原本认真听着天枢十一的叙述,还以为这位天枢是在向她寻求摆脱司仙控制的方法,结果听到最后,她的神色顿时变得一片怔愣。
这位镇祟司的天枢,真的是镇祟司高层,而不是什么痴汉粉丝吗?
为什么见不到道祖一面,值得哭啊?
不过一想到他们可能只是修炼器物之道,修炼得走火入魔了,又被道祖的仙蜕影响感染了神智,花盛妙只能安慰道。
“我不会强留你太久的。等我问完了想要知道的事,就会放你回去的。”
听到她这句话,天枢十一似乎恢复了清醒,他似乎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不愿留在尊上身边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尊上给我的感觉,竟有些像是作为司仙的器物时,见到的那位扶光道祖。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打赢其它天枢,来到尊上身边。”
花盛妙:……这群镇祟司天枢,怎么听起来越来越不靠谱?
天枢十一直勾勾地盯着她,血色眼球中的瞳孔越来越大。
“或许我此问有些冒昧,尊上与扶光道祖,真的没有什么血脉联系?”
她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的马甲要掉了,直到听完整句话,她的心才慢慢放下。
“我是个种子长成的花妖,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来源。”
花盛妙熟练地推着锅:“若是天枢阁下有好奇,不如直接问问我们仁剑门的的赤曜师祖吧。”
天枢十一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了下来,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刚刚的那个问题何其荒谬,便不再追问。
花盛妙一边继续打听着镇祟司内的邪祟镇压之事,一边快速传音问向剑鬼。
“师兄,那位司仙,到底是哪位师兄的仙蜕?不会真的把镇祟司里的修者全部感染成自己的器身吧?”
剑鬼轻描淡写地给出了一个回答。
“他们分出的化身,失控变为怪物后,容易侵染修真界。我索性将他们的尸身都融在一起,炼成一整具为我所用的邪祟。现在我也不记得那些司仙里,谁的尸身占得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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