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为师妹做的事,我自然也能为师妹做到。”◎
孟春邈慢慢应了一声, 没有流露出被她戳破的半点窘迫之色。
“它确实,不见了。”
“可是,刚刚,它疼了一下。”
“我, 感觉很不舒服。”
孟春邈垂眸低眉, 他苍白的面容飘渺出尘, 如云中仙神, 明明应该是如同病弱西子般的虚弱神色, 此刻却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非人危险感觉。
不能,不能让大师兄这么“苦恼”下去。
这一刻,无需书册提醒,花盛妙的本能就疯狂警告她。
为了解决“困扰”,大师兄绝对会做出某种她不想见到的事情。
她放慢着声音,轻柔道。
“我刻了双人雕像后, 师兄的心,应该就不会疼了吧?”
“那我给师兄再刻一尊双人雕像,师兄不要不开心了, 好不好?”
如同是得到了主人进门允许,而有些心满意足的流浪怪物,孟春邈慢慢勾起唇角,逐渐恢复了花盛妙熟悉的温柔笑意。
“好。”
他一点点握紧了与少女相牵的手。
师妹身上的柔软温暖气息, 带着一点点若有似无的花香气味。
很好闻。
孟春邈突然很想, 更近地靠近师妹, 近到……能吞下所有师妹的气息。
可是这时,空荡荡的胸膛中, 又传来了闷闷的刺痛感。
无论离师妹太远, 还是离师妹太近, 他消失不见的心脏,都会泛出这样古怪的刺痛。
就像是,那不是受他自己控制的心脏,而是师妹的心脏一样。
可即使它总是在疼,孟春邈也想要找回它,填补胸膛中空缺的那一部分。
不过,如果他单独去寻找那颗心,他就要与师妹分开了。
孟春邈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花盛妙身上。
他不想与师妹分离。
无论是他的道体还是化身,都不想离开师妹的身边。
孟春邈少有地主动问道。
“离开此处后,师妹愿意陪我,寻回我的心脏吗?”
花盛妙此刻的思绪还停留在如何将玄鸟的邪域,完全搬回师门上,她一时半会还没有理解大师兄的思路是如何快地跳跃到这一步的。
“师兄知道你的心脏跑到哪里了吗?”
孟春邈缓慢而温柔地答道。
“不知道。”
他苍白出尘的面容如同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要它在天地之间,总归是能找到的。”
这时候,孟春邈的感知似乎就变得敏锐了起来。
“师妹不想,出宗门走一走吗?”
花盛妙确实心动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欠下的那些师兄人情债,她只能委婉说道。
“等会将其他师兄都带回师门,我就陪师兄一起去找心脏,好不好?”
如同得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许诺,大师兄终于安静了下来。
然而另一头,剑鬼突然传音问道。
“师妹,我也可以有……和师妹一起的雕像吗?”
剑鬼的声音如同喃喃自语般的低声而沉闷,如同是已经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
花盛妙深吸一口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端平师兄之间的水。
“都有,都有,虞师兄,路师兄,嵇师兄,剑鬼师兄,你们人人都有份。”
提前抢答了的她,突然想起还没有醒来的嵇师兄和虞师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直接问玄鸟:“小红,嵇师兄和虞师兄现在为什么还没有醒?还有,路师兄他的真身在邪域里吗?”
然而玄鸟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主人……他们……回去了……从门……回到了……幻域里……”
通过玄鸟磕磕绊绊的解释,花盛妙终于听明白了。
师门中的虞师兄和嵇师兄,是万年前的鲛鬼与明鬼化出的人族之身,即便没有了与她万年前相处的记忆,也仍然与各自的邪祟真身保持着一定的联系。
所以他们这些年受到各自真身邪祟之力的侵染,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稍有刺激人身就可能变成怪物的境地。
玄鸟之所以“抹除”他们二人的存在,一是与万年前的大鬼们已经达成了默契,除去她身边的危险因素,二也是想要腾出时间,让邪祟重新化出新的人族之身,充当她的师兄。
只是邪祟真身这些年的神智越来越不清楚,玄鸟已经许久没有与他们进行过完整的沟通。
如今它将虞永晏与嵇明洛引回他们自己的幻域中,也是一种对他们理智的保护手段。
只要他们不在幻域中失控,就不会融回真身当中,成为邪祟的一部分。
只是路重鼎与这两人不同,他是活活挖出了真身中的所有道种,再加上自身心核之力让他遗忘了自己变成邪祟的事实,他才能坚持到万年后的现在。
不过当花盛妙进入诡域之门后,路重鼎仿佛再度想起了曾经的所有记忆,他也重新恢复了邪祟的认知。
而当恢复了一切记忆后,他在血牢中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离开了师门。
就连现在的玄鸟,也无法感知到他现在的位置所在。
花盛妙沉默了良久。
“我可以……进他们的幻域,看一看他们吗?”
玄鸟黏糊糊的血肉伸出了两颗一红一蓝的道种。
那红色的道种如同一撮凝固的内焰,花盛妙仅仅是伸手触碰,就有种被烫到的感觉。
然而当她触碰到火焰的那一刻,她仿佛踏过了一扇无影无形的门,来到了一处草木葱茏的院落中。
一个仿佛刚刚从在泥坑里打过滚,全身脏兮兮,还在挖着土的孩童看着突然出现的她,丢下手中的铲子,故作老气横生道。
“哪里来的小贼?敢来我们嵇家偷东西?”
“要是我家其他人看见你,就要把你抓起来,神魂都抽出来炼化了。”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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