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是不同的。”◎
但她突然察觉到了一个不寻常之处。
“师兄, 你说那时候,师祖是将你们所有人都收为弟子。那你和师尊不应该都是师祖的徒弟吗?”
“为什么最后只有师尊成了道祖弟子?而且师尊说他没有继承师祖的道统。”
孟春邈道:“因为没有人能继承师祖的道统。师祖最后也放弃了让弟子传承道统,他专心修剑。”
“他让我们修炼其他道法,我修炼了天命道, 其他师弟修炼了不同的大道。”
花盛妙耐心地听孟春邈说下去, 但她结合自己刚刚的经历, 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接下来孟春邈慢慢道。
“师祖很好奇, 我的天命道。”
“他看了我的天命道。从那日之后,师祖忽然不再修炼剑道,他也改修了天命道。”
“有一日,师祖说他的命中只有一位弟子,便让师尊当了他的弟子,其他人当了他的徒孙。”
“师尊后来变成怪物, 师祖就设了禁制,将他一分为二,血魔化身与真身分别关了起来。”
花盛妙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明明一切发展得似乎都很平常,但她就是有一种赤曜真人看了大师兄的天命道之后,变得更加不正常了的感觉。
而一想到自己刚刚也看了那玩意,花盛妙忧心忡忡地问道。
“师兄, 师祖到底看见了什么?我以后不会也受到影响吧?”
“不会。”
孟春邈毫无波澜的漆黑瞳眸注视着她。
“师妹, 是不同的。”
她的不同, 难道在于她是师门里唯一一个正常人吗?
花盛妙谨慎地问道:“我的不同,在哪里?”
大师兄按住她的肩膀, 他俯身, 苍白而完美的面容一点点靠近着她, 直到与她的额头相抵,孟春邈漆黑的眼眸,仿佛能一直看进她的眼睛深处。
“师妹的道,和我的道是相通的。”
“所以,师妹不会畏惧我,也不会变成怪物。”
然而与大师兄这么近距离接触着,花盛妙感觉到他冰凉的肌肤,脑海中只有一种大师兄能一口吞了她的恐怖感。
“师兄,我知道了。”
她尝试礼貌地将孟春邈的身体不着痕迹推远。
然而大师兄仍然纹丝不动地和她保持着稍微一动就会贴近的距离。
不得已之下,她只能说道。
“师兄,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
然而孟春邈原本按在她肩上的手,却缓缓滑下,将她的腰身环抱住,如同一条慢慢缠绕着猎物的冰冷巨蟒。
他温吞而缓慢的声音,似乎在问着一个格外认真的问题。
“师妹,想要吞了我的道吗?”
花盛妙吓了一大跳。
不是,这怎么还带恶人先告状的?
换谁看了这副场景,都觉得是大师兄想要吞了她,而不是她想要对大师兄不利吧?!!
然而孟春邈温吞缓慢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想通的困惑。
“那为什么,师妹的道一直在影响我,让我靠近师妹呢?”
一种熟悉的即视感,在花盛妙心头升起。
她突然忍不住想到了,在诡域里一边问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一边贴在她身上的大师兄。
现在这种情形,总不可能是诡域里的怪物大师兄模仿大师兄的言行了吧?
等等,万一大师兄真的是这种一凑近就会贴上来的性格呢?
花盛妙冷静下来,她带着礼貌微笑地用月线推着大师兄的脸。
“我没有用自己的道影响大师兄。师兄,现在,给我放手!”
孟春邈注视着少女不为所动的冷淡神色,他空荡胸膛中涌动着的渴望,让他还是想要在重明城中一般,用月线一层层捆紧他与他的师妹,直至进入无人敢窥视的秘密之地。
然而他的身体,却似乎受着那不存在于他胸膛中的心脏支配一样,他慢慢松开了抱住师妹的手。
“我,松开了。”
不存在于此的心脏,传来的紧绷刺痛感似乎有些许减轻的迹象,可在松开了怀中的师妹后,孟春邈依然能够清晰感觉到——
胸膛中的空荡之感,仿佛海水一点点淹没上狭窄的岛屿。
花盛妙原本还以为自己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劝动大师兄松开手。
可是当她真的仅用一句话,就成功让大师兄松开手,而看着大师兄听话地恢复和她先前的距离,变回无言的温顺姿态,她又有了一种自己刚刚的语气太过严厉的感觉。
毕竟她拿着大师兄的月线,还是要多少注重一点对债主的态度的。
“我刚刚,不是刻意凶师兄的。”
她轻轻牵住大师兄的手,熟悉得如同曾经无数次将手与他冰凉却平稳的掌心相贴。
“师兄,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孟春邈这次的反应没有慢上半拍,他本能般握紧花盛妙的柔软指尖,力道温柔,却紧缠绵密得不给她半点收回的间隙。
“我没有,生师妹的气。”
他胸口中传来的空洞感,此时仿佛如同潮水般慢慢褪去。
孟春邈凝视着与花盛妙相牵的手,若有所思。
小师妹,是否就是他的那颗,消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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