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师妹最好的道侣了吗?”◎

第一次听到这个提议, 花盛妙还能用“师兄,阎王应该把你纹在背上”的好笑态度,把剑鬼打发走。

可当第二次,第三次, 甚至连大师兄都这么劝她的时候, 花盛妙已经懒得维持她的耐心了。

“不要。”

“不是因为天鬼特殊。”

“即便天鬼现在的境地, 落在师兄身上, 我都不会同意用你们的死来换取敌人消失。”

“师兄也能接受我放弃你吗?”

这套话术极其有用, 一般花盛妙用到第四句,就能打发走任意一个难缠的师兄。

直到大师兄站在她面前,温吞地问道。

“我不会死。”

“如果我说不接受,师妹以后,就不会丢下我了吗?”

看着大师兄死寂专注的黑眸,花盛妙感觉到自己的良心微不可见地痛了一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师兄怎么还带翻旧账的?我就试了一次, 而且这不是……还没成功过吗?”

然而也不过心虚了一刻,她就自觉地捧着大师兄的脸,送上一系列行云流水般摸摸贴贴亲亲的安抚套餐。

“我之前让师兄伤心了, 现在都补偿给师兄。师兄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少女扑在祂的怀中,仰头的雪白面孔带着灿烂笑容,却始终避而不谈与天鬼相关的问题。

孟春邈慢慢摸着她柔顺黑亮的墨发。

祂不想见到小怪物郁郁寡欢的模样。

杀了所有虫子, 抑或是解决掉一只虫子?

祂不假思索地做出了一个选择。

花盛妙呆在大师兄安稳的怀抱中, 她本来如同一个树袋熊一样主动抱着孟春邈, 却因为大师兄稳稳接住了她倚靠的全部重量,她忍不住卸去了力道。

在大师兄安稳而冰凉的怀抱中, 她有种昏昏欲睡地躺上了冬天的床铺, 知道它很凉, 却更知道祂很快就会被她捂暖的安全感。

建议大师兄可以去申请一个人工睡袋的专利……

花盛妙懒洋洋的,还没有完全进入梦乡的头脑中,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然而陡然间,许久都没有过任何动静的书册上,猛然增加的红字,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不是,大师兄这都还没说话,怎么这些红字还增加了?

结合着刚刚大师兄和她说的话,花盛妙只想到一种可能。

“师兄,你不会对天鬼……还有其他人动手的,对吧?”

怪物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但是在面对祂不愿意回答的问题时,祂会明智地选择保持沉默。

花盛妙快要被祂的这份诚实气笑了,她两边手用力地捧着大师兄的脸,看着怪物无动于衷的神情,语气更加认真了几分。

“不准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对任何人动手。”

“我的道侣最听我的话了。师兄不想当我的好道侣了吗?”

一开始“道侣”两个字对于花盛妙而言,简直堪比五雷轰顶的雷区词汇。

然而当她发现这两个字对怪物极其有用,她就开始催眠自己,把自己词库中的“狗勾”替换“道侣”,并且丝滑地运用到每句哄大师兄的话中。

果然,当她搬出这一句时,孟春邈的沉默终于破了功。

“我不会对他们动手。”

祂苍白而如云中仙般的面容,被少女扯着面颊,短暂失去了那份让人畏惧的冰冷与非人感。

“我现在,是师妹最好的道侣了吗?”

花盛妙原本想要开一个“那她得多找几个,才能对比出大师兄是不是最好道侣”的玩笑,然而在祂越发凑近的专注的黑眸中,她莫名觉得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轻微地跳了一跳。

“……是。”

她轻轻搂住大师兄的脖颈,慢慢靠在祂的胸膛上,听着祂自己造出来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大师兄,是我最好的道侣。”

仅仅只是这干巴巴的一句,祂的心跳声似乎都雀跃地加快了几拍。

祂,其实还挺好哄的。

然而一想到她最终的计划,花盛妙一点点收敛了唇角扬起的笑意。

那么,在她还能哄的时候,她就多哄祂几句吧。

…………

应付完了其他师兄,花盛妙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段时间的安宁。

然而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最后,天鬼竟然主动地找到了她。

青年银灰相间的头发原本一直打理得格外柔顺光滑,仿佛随时等待一个摸摸的大狗。

然而这一次,他的发丝能看出些许干燥打结,许久都没有好好梳开的痕迹。

天鬼没有撒娇,也没有再带上那根他喜欢和花盛妙玩的骨头。

但是他的笑容还是像花盛妙初见时的那样灿烂而热情,只是这一次他说的是——

“师妹,吞了我吧。”

花盛妙原本还在忙着钻研那一屋子的“仙肉”,她已经多天没有见到天鬼,此刻也没有和天鬼玩闹的心情,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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