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季风要隔了一会儿再?问,她抿了抿唇,还是选择再?一次问道:“我问,你是不是在酒吧。”
第二次问出口。
话音刚落,温漾觉得这种类似查岗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
心里?有个警铃响起告诉她
他们?只是假夫妻,不是真夫妻。
他去哪里?,都与?她无关。
她顿了顿,怕他误会,忙解释道:“刚才是听见你身?后有音乐声,所以就随便问了下?——”
“我在酒吧,宋琸也在,”江季风浅浅的润了润嗓:“就我和他。”
温漾试图听他说这句话时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但她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调。
若说温漾的随口一问像是查岗,那么江季风后面的四个字,好像落实了这份无意?的一句问话。
挂断电话后的江季风回到包厢,宋琸看见他蹙了一晚上的眉头舒展了。没来得及问,就听见江季风低声道:“我有事,先走。下?次聚。”
宋琸不情愿了:“什么事那么急。”
江季风修长?的手指端起透明酒杯,冰块渗出来的寒意?令他的掌心微潮,他碰了碰宋琸的杯子,算是感到抱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好心情的解释:“去给温漾送个资料。”
说完,他便离开包厢,身?影消失在眼前。
宋琸看着空无一人的包厢,始终觉得有些无语,于是对着合上的门喊道:“温漾送你一个锦囊,你生?怕别?人对你有意?思一晚上板着个脸,现在又那么殷勤给人家送资料,你疯了吧。”
淅川兰山酒店内。
温漾坐在椅子上,完全无心看资料,越想?越觉得很尴尬,她捂着脸:“早知道不问了。”
人家指不定?觉得她越界了。
假夫妻而已,去酒吧关她什么事?
温漾在心里?想?,等江季风发来信息告诉她传完云端后,她就顺着解释一下?刚才自己并非查岗。
但是一直到晚上十二点。
她都还没收到江季风发来的信息。
看着空空荡荡的微信,没有消息提示音,也没有他的来信,温漾忍不住想?,他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她的越界。
但这个念头刚起,却又觉得,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既然答应了,那肯定?会做到,只是估计在酒吧还没散场。
她垂眸,指尖在对话框里?,打字又删除。
她决定?再?梳理一下?资料,两点的时候他要是还没回信,她就打电话。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温漾从椅子上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在身?上,随后乘坐电梯去了前台。夜晚的十二点,只有一个女人值班,温漾上前道:“您好,你这里?有没有私家车的电话。”
前台问:“怎么了?”
“我明天?要去兰山那边,下?这么大雨,摩托车坐不了,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私家车司机,我给他钱,让他送我上兰山,”温漾解释。
前台看了眼外面的雨势:“这么大雨,应该没有私家车愿意?上兰山,路太陡,泥土太多了,轮胎会陷进去的,”前台沉默了几秒又说:“我给你一个电话,你看看他接不接。就算接也应该是要翻倍的钱,你先问问吧。”
温漾拿起手机,记下?了前台给的号码。
正准备乘坐电梯回去时,余光瞥见酒店正大门停下?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细白如丝的雨匆急的往下?落,砸在车身?,回弹溅起水花。
黑夜雨蒙蒙,看不清路人,只见前排的司机举着黑色的伞,黑色皮鞋踩在有些积水的地上,匆忙的走到了后排,打开后座的车门。
黑色长?车身?、流畅的白色线条,后排的车门打开,一双黑色高定?皮鞋踩在地上,随后是黑色西裤下?的大长?腿,男人站定?,白色衬衫服帖扎进黑色西裤里?,西装马甲,精瘦的臂弯处挽着黑色外套,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份文件,往上,是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待看清楚男人的五官时,温漾眼眸一顿。
心里?咯噔了一下?。
有些意?外,有些惊喜。
江季风怎么来了?
那双圆润的杏眼瞳孔里?倒映出男人往里?面走来的身?影,似乎是也没想?到会遇见她,他脚步也一顿,神色淡淡,随后又迈着沉稳的步伐往里?走。
直到站定?在她面前时,温漾都还没有完全回神。
男人身?上带着酒店外雨夜的凉意?,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她后知后觉攥紧披在肩上的外套,带着不可?思议的,带着细微的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瞧她这话问的——
“你这话问的,”江季风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他垂眸看温漾,有些好笑说:“若我直接回你,来送资料,倒显得我不解风情。”
温漾没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因为她被他身?上沾染的酒香吸引,她轻轻的呼吸,像是在确定?,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你喝酒了吗?”
“你不是闻到了吗?”
江季风轻笑,好整以暇的回复她,修长?的大手把资料递给温漾。
她伸出手接过还沾染他余温的那个角,随后低低的笑了。
北京距离兰山飞机需要三个多小时,他喝了酒,却还是乘坐飞机送了资料给她。
在她以为他是喝酒到深夜还没散场的那段时间里?,其实他是冒着大雨,把她需要的东西,飞行几千公里?,送到她的手里?。
“笑什么?”江季风似乎也心情极好,饶有兴致地问。
“没...没什么。”温漾压着嘴角,半真半假道:“你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江季风好奇。
“我以为你生?气我问你是不是在酒吧,”温漾捏着文件,纸张印出她月牙弯的指甲印,装作淡然解释道:“刚刚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查岗的意?思,你不用特意?告诉我,你和谁去。”
“我知道,我没说你在查岗,你不用解释。”
温漾放下?了心,他没误会就好——
下?一秒,就听见江季风好浅好浅的笑了笑说:“是我在报备。”
说完这句话后,江季风的嘴角噙着笑,细长?的手漫不经心的搭在她的肩上,微微用力带着发愣的温漾走到了前台那里?,嗓音低沉道:“麻烦,九楼的套房。”
九楼的套房住的人少之?甚少,但是胜在价格昂贵,一年不开单,开单吃一年。
前台看着这一尊突然降临的财神爷,热情的接待道:“好的,请稍等。”
随后,前台看着江季风搭在温漾肩上的手,热情到底:“这位女士的房间需要退掉吗?”
前台显然是误会了。
温漾红着耳朵,立刻道:“不用,不用。”
她说完微微侧身?,离开了江季风搭在她肩上的手。
他不是没这么搭过,但是就是因为他搭的太自然,显得好像有些暧昧。
温漾对这种感觉有些陌生?。
回到房间的温漾,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比那晚维港的烟花还要乱。
把资料汇总后,温漾就进了浴室洗漱。
吹干头发躺在床上,温漾用套了一次性床单的被子捂住粉嫩的嘴巴和挺翘的鼻子,露出那双圆润的杏眼,酒店的吸顶灯散发出劣质伤眼光线,她盯着看了几秒,眼睛就开始泛酸。
她揉了揉有些微微酸痛的眼睛,心里?一阵嘀咕。
他说的报备,是什么意?思?假夫妻,好像不需要报备吧。
窗外响起闪电和闷雷,闪电偶尔会照亮阳台,透过微光射入窗帘,雨声也渐渐变大,淅淅沥沥的,令人有些烦恼。
倏地,一道敲门声响起。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温漾没有疑惑,脑海中立刻想?到是谁。
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她唯独认识江季风。
可?她也不敢太笃定?,县城的治安说好也不好,温漾掀开被子,穿好拖鞋,一边往前走一边开口问:“是江总吗?”
得到男人低沉的肯定?答案后,温漾伸出手,打开了门。
门外的男人应也是洗了澡,头发没有梳成一丝不苟的三七大背头,微微被风吹乱的刘海,三七分的碎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拉链拉到了下?巴处,难得见他这幅打扮,少了古板严肃的上位者气息,多了几分肆意?不羁的帅气。
温漾被香味吸引,香味慢慢弥漫开来。
她垂眸,看见他的指尖微微弯起,勾住白色透明塑料袋,袋子里?是香味的蔓延处。
温漾主动先开口问:“你还没吃晚饭吗?”
江季风面色淡淡带着笑意?:“嗯,一起吃点吗?”
温漾对于刚才的报备还没想?明白呢。
现在又要她面对江季风。
她有些纠结,决定?拒绝,随后摇摇头:“我不饿。”
才怪。
她晚上下?了飞机进了酒店后就下?了大雨。打开手机,外卖点不到,没有车子接送也出不去,饿到现在。
“其实你直接给我上传云端就好了,”
温漾有些愧疚:“连累你到现在才吃晚饭。”
江季风似乎也没执着于饿不饿这个话题。
提着塑料袋,云淡风轻的道:“你若是真的愧疚,就陪我一起吃晚饭。”
温漾咬了咬腮边软肉,不知道如何?作答。
“而且,我出现在这,不是单纯的送资料。”
温漾眼眸一颤,抓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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