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命……”

深夜的巷子口,浓烈的血腥味在落霜的深秋中刺激着人的鼻官。

张旭瘫倒在地上,深深的恐惧让他无力再去逃跑,只能眼睁睁望着面前的人握一把湛蓝的长刀,长刀上正往下滴着鲜血。

虽然这巷子没有任何光线,可太静了,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那滴落的雪珠砸在冰冷地面响在寂静的夜色。

张旭想往后挪一挪,可怎么也挪不动,直到那柄长刀直直刺穿他的胸膛。

……

从噩梦中惊醒时,还在是深夜,我满头大汗的睁着眼睛直视着幽深的夜色。

千重一睡觉并不是很沉,察觉到我的动作,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不想汗珠弄脏他的衣裳,在他碰到我的时候我起身下床:“我有些渴了,你先睡。”

他没有拦我,我批了件披风走到外间,让守夜的下人点了一盏小灯,并端热水来给我擦身上的汗。

坐在桌边喝茶的时候,我不由想到那场噩梦。

我似乎走在一条望不尽头的胡同里,手里握着丢失的重言,一步一步踩着夜色的霜意,将那条巷子用血腥气填得满满当当。

最后还有一个人吓得瘫倒在地上,不断乞求着我,可我还是对他下了杀手。

那样真实的梦境,我甚至觉得那些血液正滚烫的流过我的掌心。

不一会儿下人端来热水,我不喜欢别人提我擦,将下人遣开,独自在擦拭着身子。

突然,一直手接过了我手中的帕子,千重一的声音响在了我身后:“怎么?睡不着?”

我松开手,任由他把抹布贴在我肌肤上。

“我做了一个梦,有点吓人……”

我将我的梦境讲给了听,等我说完,身子也擦完了,他把我抱在怀里:“有我在,安心睡吧。”

他总是拥有这样的魔力,让人心安,我躺在他怀里,安然睡去。

“听说了吗,清风阁的新弟子也不死你”

“好像是叫张旭吧?”

“对对对!就是他,听说她母亲为了能让他有自保能力,特地把他送进了清风阁,然而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死了。”

我们打算在渊都多呆些日子,因此自渊堇和谢楠回宫后,千重一便带着我四处游玩,领略渊都的风情。

钰翎街银杏真树正是落叶的时候,金灿灿的叶片像一柄柄敞开的小折扇,随风落下,纷纷扬扬,甚是好看,奈何今日下了一场薄雪,天气极愣,我被冻得畏畏缩缩,一路的景致到没心情看了。

我拉着千重一进了路边一家狭小却人满为患的食肆,找到空位坐下来。

“几位客官吃羊肉还是驴肉?”店里虽忙,小儿还是抽空过来擦桌添茶,顺便把桌上炉子点着。

原是一家烤肉的食肆,正好,边吃边烤火,我点了羊排肉,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烤着火。

边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喝得很尽兴,大着舌头聊城里近日发生的事情。

他们说到空明街的乌子巷出了一场命案,死了一个秀才名叫张旭,因生得文弱而被送进清风阁,奈何才进去的第三天就人发现惨死在乌子巷里。

我的手一顿,有些狐疑起来,这和我梦中的场景有些相似。

“怎么挑这种小地方吃饭?”千重一问。

我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不适,笑到:“吃东西,当然店铺越小越好,铺子钱省下来,用心做吃的。”

“哦?”千重一将信将疑。

等了许久后,店小二端着蘸料和羊排肉过来了,我又跟他点了羊肚薄荷汤后,在炉子上涂了油开始烤肉。

羊排都是腌渍入味的了,直接上火烤,小宁子控制着火候,小北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两个了,这种烤肉会冒很多的烟,头正好我们坐的位置敞亮通风,烟子很快被风吹散。

隔壁桌兴致勃勃的继续聊家常,从起初张旭的死,聊到了张旭的背景,我侧耳听着。

据说这个张旭长得不咋滴,文采在人才辈出的渊都都拉不上台面,可他母亲却是个刁钻刻薄的女人,刚考上秀才的张旭就被她满大街的炫耀,连张旭的老相好都被她硬生生拆散了,并说他们家张旭哪怕是公主都配得上,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还想沾光。

因此张旭及冠后仍旧没有娶亲,谁见了他们母子俩都头痛,有一次张旭母亲太过蛮横霸道,这才使得张旭被人打了一顿,张旭母亲为了不让儿子日后受委屈,不情不愿把人送进了清风阁。

话题到了这里,又转向聊清风阁的姑娘们,言辞污秽难听,我这个情场老手都没有他们会整活。

肉烤好了,小宁子把肉夹到了我碗里,我开心的拿过羊排,吹了两口气就啃了起来。

反而给千重一,用剪刀把肉一块一块剪好,才递给他。

我看着他们如此优雅的吃法,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南蛮来的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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