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一只手系着胸前的扣子,一只手拿着手机,章云尧在电话那头约他去冰钓。
“不去,”他声音沙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身后的床铺凌乱,“天寒地冻的,谁高兴跟你钓鱼。”
他系好了扣子,手彻底腾出空,又去拿旁边祈妄递过来的咖啡。
“你这爱好怎么跟中老年男人一样,鱼有什么好钓的。”
章云尧翻个白眼,“你管我。”
他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松了松手腕,又说,“不去就不去,那这周末有个白瓷展,在临江美术馆,是我朋友主办的,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你之前不是说想以瓷器为设计灵感,正好去看看。”
喻年确实说过。
但他犹豫两秒,还是拒绝了,“不了,这周末我也有事。”
章云尧更茫然了。
“你有什么事啊,又突然加班吗,我明明记得你前几天跟我说有空来着,怎么最近约你总是出不来啊,喻少爷,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工作狂但也不能这么搞吧?”
喻年不免有些心虚。
他回过头看了祈妄一眼,祈妄正在他的床上回邮件。
这明明是他的卧室,可是祈妄穿着一身黑色的家居服,戴着平光眼镜在打字,平静自然得仿佛在自己的领域内。
他心头生出一丝郁闷和疑惑,却还是咳嗽了一声,撒谎道,“嗯是突然有点忙,之前生产线出了点问题,我忙了一个多礼拜。”
“行吧,你也真是不容易,”章云尧也没起疑,轻叹了声,“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打我电话吧。”
喻年嗯了一声,又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但是等手机那端安静下来,喻年心里却又有点五味杂陈。
他这两个礼拜的空闲时间基本都跟祈妄厮混在一起,这周末也已经被祈妄预订,因为再过一周,祈妄就要飞法国了,他也要准今年春装上市的事情,一直到春节,他们都没有太多时间见面。
如果让不知情的外人来看,他们甚至像一对过分恩爱的伴侣,祈妄会来接他下班,汽车会特意停在树荫下,尽量不让他公司的人看见。
从上个星期,祈妄就堂而皇之开始出入他的家,他的卧室,一连住了三天,祈妄甚至带来了自己的电脑和换洗衣物,以防有工作来不及处理。
表面上来看,这样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不能说自己没从中收获欢愉,祈妄作为一个床伴无疑是完美的,英俊,体贴,从来都随他心意,配合他的一切时间表,陪他看电影,给他做咖啡,甚至还会在他通宵加班的晚上,帮他分担一点工作。
桩桩件件,体贴入微,都快把他助理的工作抢了。
可就像现在,喻年喝着祈妄端来的咖啡,又有点不是滋味——祈妄对他的生活入侵得未免太快了。
他确实给了祈妄进出的门锁密码,但他好像并没有邀请祈妄留宿。
可是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祈妄已经在他的卧室里安营扎寨了。
这跟喻年一开始设想的情况也完全不一样。
他们明明只是一点虚无的,飘渺的“床伴”关系,朝不保夕,无需承诺,也无需甜言蜜语,谁疲惫了就可以退出。
他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最终却事与愿违。
喻年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了,心情不太美妙。
祈妄回完了邮件,推了下眼镜,也注意到了喻年的神色。
“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他问,“刚刚的电话是工作的事情吗?”
喻年很轻的闷笑了一声,心想你还好意思问。
但他还是回答了祈妄的问题,“是章云尧打来的,约我去冰钓,我没有答应。”
他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还记得他吗,当初我是他的钢琴陪练,他舅舅叫章誉,第一次上门上课的时候还是你陪我去的。”
喻年说到这里,声音又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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