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叶蓁扯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不?轻不?重砸回他怀里。

秦既南微愣,随后笑了下,回眸:“叶蓁——”

少女已经走出两?步,冷着脸转身,一袭素色黑裙仍然美得倾国倾城,口气也冷冷的:“谢谢你的外?套,我回去了。”

礼堂里人来人往,热气聚集,比室外?走廊暖和很多。

叶蓁神色仍然不?虞,路上遇见来找她的程锦:“蓁蓁,你去哪儿?了,我们要?去签到台了。”

“去接了个?电话。”叶蓁缓和口气,垂下眼?皮,“走吧。”

“好。”程锦随之咦了一声,疑惑地看向叶蓁耳朵,“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是?耳夹痛吗?”

“嗯?”叶蓁顺着她的话抬手摸耳朵,指下肌肤余温未消,她顿了顿,淡声说,“可能是?风吹的,外?面有些冷。”

“今天是?有点,四月了还这么冷,不?愧是?北方。”程锦不?疑有他,嘟囔了几句便拉着叶蓁去签到台。

她们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参加新生?舞会的同学入场签到,并给每人发?一枚纪念徽章。

因为来参加的有各个?学院的同学还有老师,所以全程必须保持大方礼貌的仪态和笑容。

站了没半小时,程锦已经开始腿酸,她看向身旁的人,叶蓁面色和身形仍然沉静从容,只是?这样平淡地站着,看上去极为养眼?。

“蓁蓁。”程锦挪到她身侧,小声,“你累吗?”

肩膀处靠来重量,叶蓁偏头,见大小姐哭丧着一张脸,极淡地弯了下唇:“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这儿?有我就?可以。”

“不?行。”程锦很有原则地摇摇头,挺直腰,“我还不?至于这都不?能坚持。”

叶蓁笑着看了她一眼?,二?人又聊了几句天,门外?雨逐渐下大,天色暗沉沉的,不?过七点多,夜色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幕布。

雨中驶来一辆黑色的车,停在礼堂一侧,司机下车,弓腰撑伞,挡在副驾驶车门顶部。

程锦一手搭着叶蓁的肩,看到这幅画面,忍不?住吐槽:“这谁啊,架子这么大。”

话音刚落,一截落着粉色纱裙的小腿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是?精致的皮质镶钻手袋,和它的主人一样,在夜雨中亮得刺眼?。

年轻女孩微抬着下巴的面孔精致倨傲,看清她眉眼?的那一刻,叶蓁轻轻皱眉。

竟然是?那天在舅舅香水店和她抢香水的女孩。

“桑宁?”耳边程锦叫出了她的名字。

“谁?”叶蓁侧眸。

“舞协的桑宁。”程锦努努下巴,“你不?知道她吗,在学校挺有名的,据说是?……秦既南的青梅竹马。”

叶蓁去翻花名册的动?作一顿。

片刻,她平静开口:“哪个?学院的。”

“我们院的。”程锦说,“她性格傲得要?死,平时都不?拿正眼?看人的。”

叶蓁找到管院名单,寥寥几个?还未签到的空格里,轻而易举找到桑宁的名字。

她默不?作声地盯两?秒,听到高跟鞋靠近,抬头把花名册和笔递了过去。

桑宁显然也认出了她,神色一愣,脱口而出:“是?你——”

“同学,请在这里签到。”叶蓁神色不?变,同时取出一枚徽章放到她面前。

桑宁的面色十分不?好看,她又看了叶蓁一眼?,碍于是?在礼堂门口,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弯腰签字。

程锦惊讶,在桑宁走之后,迫不?及待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怎么看起来像结仇的样子。”

叶蓁揉揉额头,尽量简化地给程锦描述了那天在香水店发?生?的事。

“她也太无?理取闹了,还好那是?舅舅的店。”程锦冷哼一声,“刚才就?不?该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什么人啊这是?。”

“不?过蓁蓁,我好感动?哦,因为你送我的那瓶香水我真的很喜欢,香味很特别。”

“你喜欢就?好。”叶蓁说。

八点钟,礼堂内新生?舞会正式开始,叶蓁几人也收了签到台,关上礼堂大门。

站了一个?多小时,腿上发?酸,程锦去卫生?间补妆,叶蓁则找了个?角落沙发?坐着休息。

人群都集中在礼堂前方,自助式餐点,爵士乐缓缓流淌,国标领舞队的人率先在舞台中央跳着舞。

热闹的气氛逐渐被点燃,很快,大家?都成双成对邀请舞伴跳起舞来。

叶蓁端了一杯西柚汁,一边慢慢喝着,一边弯腰去轻轻揉发?酸的小腿肌肉。

脚下是?一双高跟皮靴,也是?luna送过来的,说是?搭配裙子,她没穿过高跟鞋,难免有些不?适应。

西柚汁刚喝了两?口,就?有男生?来邀请她跳舞。

叶蓁婉拒。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个?。

她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鼻尖忽然飘来清苦的尼古丁混合松木香,身侧沙发?微微陷落,秦既南懒洋洋地落座她身旁。

他手臂松松搭着她身后沙发?座,漫不?经心抬眸,对她面前的男生?说:“看不?出来吗,她不?想去。”

那人面色尴尬,原地站了几秒,抬脚离开。

“秦既南。”叶蓁皱眉。

他视线从她骨肉匀停的脚踝和小腿离开,没头没尾地问了句:“累吗?”

叶蓁盯他两?秒,缓缓移开目光,端起西柚汁轻抿一口。

酸酸甜甜的气泡水,格外?爽口。

身侧人懒散笑了一声,慢悠悠道:“你没发?现自己丢了什么吗?”

叶蓁微顿,放下玻璃杯,垂眸。

她不?动?声色地扫视过自己全身,抬睫时,视线里出现秦既南骨节明晰的手,掌心躺着一枚蝴蝶耳坠。

下意识摸上自己左耳,空空荡荡。

“谢谢。”叶蓁伸手去捏。

她落了个?空,秦既南在她伸手前掌心合拢,而后倾身,拨开她耳边碎发?,亲手帮她戴上那枚蝴蝶耳坠。

清冽气息瞬间拉近,男生?一呼一吸之间咫尺温热,叶蓁瞬间僵住。

他的指腹也热,然而金属蝴蝶冰冷,一冷一热齐齐剐蹭耳垂肌肤。

“好了。”

眨眼?功夫,秦既南退开。

窒息感转瞬即逝。

叶蓁心跳缓慢滞动?,不?过顷刻间,她仿佛被极端地断氧又供回。

秦既南还靠在她身边,盯着那枚蝴蝶耳坠,男生?脸颊骨骼分明,离得近了,影影绰绰光打在他脸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动?心感。

像夜幕与昼日之交,天边悬着的一轮落日,懒散又漫不?经心。

叶蓁偏头,去握那杯西柚汁,指骨微微泛白。

“叶蓁。”那人还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嗓音慵懒,“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不?去。”她口吻冷淡。

秦既南撑着脸,桃花眼?上扬:“你不?觉得这儿?很吵吗?”

“秦既南。”叶蓁回头,面色不?好地盯他几秒,干脆起身离开。

没走两?步,手腕被人从身后拉回,男生?掌心宽大温热,秦既南几乎是?在碰到她肌肤的第?一秒就?轻轻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怕冷。”他语气显得无?奈,脱下外?套,披上她肩。

叶蓁瞪着他。

舞乐迭起,礼堂中交织着衣香鬓影,秦既南在人潮之外?的角落俯身,轻轻勾唇:“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让你安静会儿?。”

叶蓁沉默,掌心蜷缩握拳,良久,才开口:“秦既南,别人都在这儿?,你知不?知道规矩。”

“规矩?”他笑出声,嗓音懒散,“你还记得昨天上课时教授放的电影,斯凯勒太太刚上船时对琳内特说什么吗?”

叶蓁睫毛翕颤。

她当然记得。

她印象深刻。

斯凯勒太太说——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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