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的果:你今晚哪?

lin:租了个地方,还没收拾,今晚直接过去凑合一晚。

lin:大家都在,估计也不睡。

林里的果:要喝酒吗?

lin:不一定。

林里的果:少喝点儿。

想到上回醉酒的一场,她心有余悸。

lin:好。

林里的果:我刚看见你,特别紧张,好像刚在一起。

lin::

lin:一样。

“总总……”突然车里有了人声,是孟晓东的,他握着方向盘,打了个转向灯,离开机场高速,“有和你说到我吗?”

殷果听吴魏说过,林霖小名是“总总”,她还以为只有东新城内部的人会这么叫,就像也只有他们几个兄弟会说“顿挫”。

“没有。”她也不能扯谎骗孟晓东。

孟晓东不吭声了,殷果悄悄看他。

“有话想问?”孟晓东竟然主动邀请她问,像有着倾诉的欲望。

“你当初为什么看不上林霖?”殷果见表哥开了头,也就把心里的想法问出来,“是他们和我说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段。”

孟晓东默了好长时间,长到殷果都要认为他不会回答了。

“何止这一段,”孟晓东说,“我谈过三次。”

三次?三个女朋友?还有一个追他的林霖?

为什么没有任何外露的消息,既然是女朋友总不能每个都藏着,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坏事。家里逢年过节也没人提,一般亲戚之间都会私下有八卦的。

“三次都是总总。”孟晓东最后说。

所以表哥的初恋是林霖?还分分合合三次?

她被挑起强烈的探究欲,偏开车的那位仁兄不打算再说了。不过,总有人能问。

在殷果解锁手机的一刻,孟晓东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想问林亦扬?他不一定知道,估计东新城也没人知道。”既然表哥这么说,她也不好当面再问,揣着疑问到了家。

孟晓东把她送到家门口,瞧着车走远了,她才找林亦扬。

林里的果:我到家了,你到了吗?

lin:快了。

林里的果:你知道吗?我哥刚和我说,他和林霖好过。

lin:知道。

林里的果:我哥说你不一定知道。

lin:撞上过一回。

林里的果:好像你上回和吴魏说,不知道我哥是不是喜欢林霖?

lin:你对他俩的事很有兴趣?

林里的果:毕竟是我哥,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和我倾诉自己的事。刚听得心里酸酸的。

lin:孟晓东有自己的生活。

lin:多把心思放我这儿。

这话听着倒像在吃醋,殷果还以为自己多想了。

林亦扬又跟了句。

lin:自己老婆一直关心别人,滋味不太好。

……

***

林亦扬跳下商务车。

运动鞋踩在这块土地上,面对着商业街上的一排黑灯瞎火的店铺门面。左面是家奶茶店,玻璃窗上贴满了各色大杯奶茶的照片,打折促销信息,右面是家金铺。

有多少年了?大学考去了外省,后来毕业两年也没想着回来,除了留学前短暂来办各种手续,和这里再无交集。算着有快十年了。

“这楼梯连着一个酒店,过去是个老牌的火锅店,”江杨在说,“黄金地段,比我们东新城的都好,就是小了点,二层和三层全是你的。”

其实也不小,比在华盛顿青年旅社地下一层的球房大多了,两层大平层。

只不过说这话的是江杨,车上下来的这帮兄弟也是东新城的中流砥柱,和那个地方一比,还是逊色了不少。

“可以啊。”孙尧仰头,目测楼面的宽度,感慨着,“扬哥可以了,一回国就是大产业。”

“租的,又不是买的。”林亦扬说。

清晨时分,四下无人。楼道里很窄,堆着一袋袋还没被运送走的装修废料,碎砖头、碎水泥,地面上根本瞧不出来过去铺得是地砖,还是水泥地面,乱七八糟地铺着报纸。电梯门的位置还没装上东西,黑布隆冬地一个四四方方的黑洞。

全楼都在重新分租,在装修。

林亦扬迈上楼梯,往二楼走,到大门口,漆过红漆的大门简单挂了个老式的大黑锁。

林亦扬接过江杨给的钥匙,打开锁,将沉甸甸的锁在手里颠了两下:“这东西一撬就开了,挂着是摆设吗?”

江杨笑:“就是个摆设,防着有人来打地铺当免费房子住。里边早没东西了。”

也确实如江杨所说,推开门,里边空无一物。

上一个火锅店是搬走了,但是挪不动的也都留下了,比如镶在墙里的木质桌子和长椅子,还有装饰性的漆红柱子。

“要不直接开火锅店算了,都是现成的。”吴魏在身后开玩笑。

林亦扬笑了,在左侧一排窗户透进来的晨光里看着面前的一切,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个球桌、吧台、球杆架和台球椅的位置,甚至是自己住的房间在哪儿。

“把兄弟们都叫回来,”林亦扬迈进去一步,在满是尘土屋子里,对身后的吴魏说,“混得不好的那些。”

他从二年级进球社,到高一走,身边何止有这几个兄弟,但真正有天赋、能出头的也就只有少少几个,每年几个而已。本身来球社的大多就是成绩不好的孩子,大浪淘沙,成了沉底的砂砾,沉散在城市里的每个角落。

吴魏和林亦扬聊到过混得不好的兄弟,都还是喜欢台球不想放弃的,他都记得。全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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