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我是想告诉你,我有男朋友了。

好像和好朋友说完,这段感情算是揭开了,见光了,是在太阳底下了。要不然总觉得是在偷情,在不确定关系,亲来摸去玩暧昧。

郑艺:如果是正牌男友,我劝你别倾诉了,关机,掀开被子,直接扑。反正是自己的,不用白不用,男人嘛,随着年龄增长,真的用一次少一次。

小果:……好好说话。

郑艺:好吧,正经说,不管干什么,要带套。

小果:再见。

郑艺:回来,回来,我为了和你聊天都冲出咖啡厅,蹲马路边找信号了。你给我回来,回来啊,不能睡!!他要这么快睡你,就不是来真的!

郑艺:男人睡你的速度越快,越说明他早在心里睡你无数次了。睡得越容易,分得越容易,千古定律。

小果:……他没睡我……

郑艺:亲亲摸摸了?这倒没什么,大小伙子嘛,应该的,也是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

小果:再见。

她悄悄把被子从脸上拉下来,手机搁到茶几边沿。

忽然,一阵震动,震到殷果的手背,是他的手机。她心里一阵突突,身边的男人没动,好吧,估计睡熟了。她把自己的手机并排放在他的旁边。

在黑暗中,两个长方形的屏幕先后灭了光。

殷果再醒来,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在梦中咕哝着,在习惯中默认左侧那张临床睡着俱乐部的小姑娘:“你上了几点闹钟,太早了吧……”

没人回答。

闹钟还在响。

她皱眉,嘴角抿出了一个小小的窝,是被吵醒的,带着起床气的郁闷表情。

扯了一下被子,没扯动,鼻尖上有痒痒的感觉。

睁开眼,眼前的景物从朦胧到清晰,全是同样的一件白色的半袖,一星半点的字都没有,不正是林亦扬昨晚穿得那个……

林亦扬关了闹钟,发现身子下的人醒了。

他刚被闹钟吵醒,翻身想要拿手机,睁眼看到她也是大脑空白的。过了会儿才想起来,昨晚没给商量的余地,把人家姑娘留在自己床上睡了。

他在盯着她,看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孩,哑声问:“醒了?”

声音像连夜抽了几包烟后的效果。嗓子开始好转,可还是干,也疼。

殷果看着他的喉结,还有下巴,冒出胡茬的下巴。

是不是睡醒意志力最薄弱?

她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比昨晚还浓烈,是关着窗,还是因为昨夜蜡烛的余味,还有两人睡醒后的气味,融在空气里。

他的半袖前襟,挨着她的鼻子,她觉得痒,也没想到用手拨开:“几点了?”

“七点。”他在她额头的地方,回答着。

林亦扬在上,她躺在下边,隔着被子。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这回是真有欲望了,和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无关,身体对喜欢的人是渴望的,没有该与不该,只有诚实的反应。

殷果起先是懵的,一秒、两秒……知道是什么后,她的腿向左挪了挪。

很好,更明显了,一点没躲开。

她不动还好,一动简直是就是在擦枪。

林亦扬的眼睛里烧着一把火,他没吭声,坐起来,背靠上墙壁的转角处:“你再睡会儿。”

他听殷果“嗯”了声,自己的喉结也稍微滑动了一下。他的右手手指动了动,慢慢地,将被自己压住的被子拉出来,让她能盖得轻松点。

殷果在装睡,他翻身下床,开门出去了。

林亦扬赶在超市八点开门时,去买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在银色的超市货架里,他从挂着的一摞摞牙刷里拣出了一把浅蓝色的小牙刷,毛巾也配了同色系的一套。他临走到收银台前看到卖苹果电源线的,粉色的,挺好看,顺手也拿了一个。给她手机充电用。

回到家,他烧了一锅开水,烫干净牙刷和毛巾。

他的一双手在在滚烫的水里,捞起被泡得柔软的毛巾,绞干,找了个干净的衣架挂到浴室外的金属扶手上。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去敲自己的房门:“起来就去洗手间,牙刷毛巾都是新的。”

里边的人答应着。

他立在那,看着自己日夜睡的这间房门,头一次,自己在门外,有人在门内——刚睡醒,还没洗漱,饿着肚子睡在里边。挺玄妙的。

他想起弟弟结婚那晚喝多了给自己打国际长途,说的那句话:找个家吧,哥。

……

门滑开,殷果稍微往外瞧了瞧,和林亦扬撞了个正着。他的瞳仁深处有着一些情绪,尚未平息,猛一看到她做贼心虚的模样,难免灼人。

他哑声问:“瞧什么呢?”

“怕你室友在。”她窘窘地给自己找理由。

殷果被他看着,老大不自在:“让开,我过去。”

林亦扬纹丝未动。

他想问她,反悔了吗?

在看到他真实的生活,一个穷学生的这面,不光鲜的这面,会不会反悔。

他在想,也该给殷果一个选择机会,了解过后的选择,相亲还要互相介绍家底,考察考察,可又不想问。

殷果见他不言不语,想到两人一小时前险些擦枪走火的经历,强行将林亦扬推到一旁去,从他眼皮底下溜出去,进了洗手间。前脚进去,后脚就探头出来:“你平时怎么过的,就带我怎么过。”

说完,又道:“不用特地吃好的,玩好的。”

她怕他带自己吃好的,怕他花钱。

林亦扬在她的严肃目光里,笑着,点了点头。

他也想带殷果看看自己的世界。

等殷果洗漱完,他带她乘地铁十多站,出站后,走没五分钟就看到了一间青年旅社的红色小楼。旅社住客不少,进进出出的,他带她坐旅社一楼西北角的电梯。

按了地下一层。

电梯门再打开,入耳已经是台球碰撞各种响声。

十多个球桌旁,半数都有人。门口,柜台里的一个黑发男人拿着快抹布,在擦冰箱,回头一看林亦扬就笑了:“扬哥。”

这一声,让球房内的人都望过来,除了两桌青年旅社的外籍游客。

此起彼伏的,年轻男人们在叫他,一句句扬哥。

和在纽约的球房一样,这里人看上去都和他很熟。

可也有区别,更像是自己人,而不是纯粹称兄道弟的朋友。在北城俱乐部,大家平时也都是这样对孟晓东的。

林亦扬答应着大伙的招呼。

“弄点早饭,”他把殷果的球杆搁在了柜台上,“给你嫂子清个台,九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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