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息,北渚能感受到,他也明白山山知晓他在骗她,他以为山山那个爱的人就是千张强良,会像他抛弃山山一样抛弃他,找到那个人后,山山就不会再见他。

就算山山不原谅他,他也要和山山待在这里,那个人,为神尊,这里除了北渚以外,那个人是这附近唯一的神。

北渚想,至少现在山山还愿意和他一起,一起在这山脉里,看日落,听鸟鸣。

这一晚,小舟发烧,脸上的汗珠,止不住地流,北渚想起山山会用蓝思,北渚翻开布帘,想进山山房间,他手上多了一个拐杖,剑被别在腰间,熟门熟路绕过小潭,一步步走上靠近山山气息的台阶道:

“山山,可以救救小舟吗?”

说得卑微,北渚不敢正面对着山山,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的身体已经被腐蚀,心灵已经破碎过了,还舍弃过她,就连现在,还强求,他认为这都是他强求山山留下来,如果他告诉山山千张强良的消息,她就会走。

这是北渚在这两年内第一次开口求助山山。

四周鸦雀无声,北渚等着山山的回答,山山睁眼,很是震惊,北渚愿意和她说话。

山山以为北渚是讨厌她,不想与她多说话,每次说两句,就躲着她去做事了,山山从一开始的热情,也变成了现在这高冷模样,山山立即答道:

“好。”

山山瞬移来到小舟吊床前,蓝思在小舟身上蔓延,小舟嘴里念叨着:

“眼睛,你的眼睛,不给,不给……不,我给……给。”

蓝思褪去,北渚上手摸着小舟的额头,还是很烫,山山见后道:

“要去找他们的女祭了。”

现在女戚已经不是女戚了,而是千眼人的女祭,北渚把她的气息彻底困在时间里,以致于他不能感受她的任何气息。

想到北渚今天难得开口,不是做饭,山山便问:“小舟,与女戚是什么关系?”

山山也能看出小舟是千眼人,北渚只对女戚才会格外关照,便猜想小舟可能和女戚有关。

“姐弟。”

“你为什么不去见女戚呢?”

北渚身体有些站不直,扶着拐杖道:

“不想去。”

山山笑起来,“放心吧,小舟只是在选择性别呢,他是雌雄同体,现在该是成年了。不用去找女祭,也不用去找女戚,就是那小舟会有些难熬,往后日子有些不好过罢了。”

“我当时见过女戚,那时,我看得出,她有孩子了,算时间,应该是你的。”

听到山山的声音,北渚身上像是被雷电击中,他觉得山山肯定用着轻蔑的眼神看向他,还在嘲笑他,嘲笑他没有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拐杖又承载了北渚更多的重量。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场灾祸,他想解释,可山山说的是事实。面色如土,继而胡乱开口道:

“小舟,就是我的孩子!”

“对,小舟就是我的孩子。”

山山看了一眼小舟,又看了一眼北渚,开口道:

“这样啊,原来千眼人与朱雀生的孩子生得这么快,也长得这么快。”

北渚沉默着,山山认真的语气,像在蚂蚁他的伤口上爬,北渚把拐杖放在旁边,问小舟的伤势道:

“他什么时候会好,若要去找女祭,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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