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是有人向你宣扬了什么新思潮吗?”
“没有,爸爸,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冲动不理智,放心吧,我不会的。”
“是的,爸爸,大姐没有受人蛊惑,这点我可以作证。”李云鹏说。“不过,大姐这段时间在看一些书,也不知道这些书她是从哪里找来的。为了看这些书,她还在自学德语呢。”
“小灵,是一些什么书?”
“爸爸,其实就是一些关于自由、民主方面的书籍。”
“小灵,爸爸不反对你看这些书。但是爸爸希望你千万不能激进。多睁眼看世界是好事,但是我们学的东西要切合实际。你的学识爸爸比不上,相信你自己也能分辨出对错来。”
“放心吧爸爸,我会注意的。我会解放思想,但不会鲁莽行动。”
李壮的老丈人,大糯苏寨土目禄天宝终于把代管寨子的人培养出来了,他也终于答应了到香港陪女儿和外孙。现在他已经从大糯苏寨出发了,预计再有十来天,到六月初,就能搭乘十里铺号到达香港。本来从路程上来说,从大糯苏寨到香港走陆路更近一些,但因为现在是雨季,加上现在盗匪横生,贵州到广西那些山路并不安全,最后保安公司护卫队的兄弟们还是决定走已经比较熟悉的线路,禄天宝不得不又到江阳府坐船绕了一圈。
六月初的一个礼拜天中午,十里铺号终于载着禄天宝到了香港。一家人好久没见,见面自然又是一番亲热。这次禄天宝到香港算是搬家了,那些大糯苏寨的特色吃食、工艺品、布料服装等等自然不必说,带了一大堆。还有他们家当了好几代土目积攒下来的财富也不是小数。到了维多利亚港码头,光是金银珠宝、古董玉器、古书典籍、糯苏民族遗存等等的宝贝就装了超过十辆马车。而装完禄天宝带来的整个家当,保安公司总共用了超过六十辆马车。
本来,老爷子、于青云、李云鹏、李云鹤、李小云他们和禄天宝第一见面,李壮还担心大家会尴尬。但是老爷子、于青云和禄天宝都是洒脱的性格,李壮和禄蒙灵一相互介绍,大家很快就亲密起来。再加上禄天宝把带给每个人的礼物一送,李云鹏、李云鹤、李小云“外公、外公”的叫了起来。虽然他们没有跟着李小灵、李云翔喊“阿普”,但是禄天宝依然高兴得开怀大笑。一群孩子还着于青云、禄蒙灵给禄天宝收拾屋子,安排行李拜访。老爷子更是直接拉着禄天宝去了下面楼层的宝贝陈列室。李壮一看自己没什么事,就干脆亲自下厨给家人做了一顿晚饭。
晚饭后,一家人在屋顶花园的凉亭里喝茶聊天赏落日。说到这些年各自的际遇,大家难免又是一番感慨岁月无情。谈到现在内地很多地方的状况,几个大人更是唏嘘不已,同时又难免对于那些挣扎在生存边缘的民众们抱以同情。
说到贵州的情况,李壮突然又想到了营盘寨马小虎他们十六个孩子。随即他就把上一次到大糯苏寨后,返回十里铺途中收留了营盘寨十六个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禄天宝。过去四五年了,当初那些面黄肌瘦,朝不保夕的孩子如今都成了勤奋学习、身体健壮、文明礼貌的少年。
他们有时候在礼拜日也会跟着李云鹏他们一起到太平山这边来居住一天。不过,现在马小虎他们大了,也有了比较强的自尊心。如果李小灵、李云鹏说是让他们过来玩,他们一般都会拒绝。但是说谁过生日,或者过什么节日,又或者说是让他们过来干家务做清洁,他们才会答应过来。平时他们就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放长假一般就住在石硖尾西村家里。
“外公、爸爸,你们知道吗,云翔他们初级中学二年级现在的年级第一名就是马小虎。他上次期中测试就超过了云翔。其他那些弟弟妹妹成绩也很好,基本上在班级和年级都是名列前茅的。”李云鹏告诉大家。
“哦,那马小虎他们还真是厉害。云翔,你要努力了。平时你们在学校和马小虎他们要多多探讨学习,要相互促进。多让他们礼拜日跟你们一起回家里来。”李壮也很惊讶自己的这些干儿子干女儿学习成绩这么好。要知道他把他们带出营盘寨满打满算还不到四年时间。这些孩子四年时间从不识字到现在在班上名列前茅可是很不容易的,因为他们大多都是跳级念书的,比如马小虎,四年时间就念到了初级中学二年级,还能考年级第一名,这孩子看来还真有念书的天分,也足够用心学习了。
“放心吧爸爸,大姐二哥都告诉过我们,不能嫉妒比自己做得好的人,而是要向他学习,并且争取追上他,超过他。”李云翔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爸爸,爸爸,大姐和二哥还说过要虚心帮助成绩不如自己的同学,因为帮助别人学习的过程也是自己巩固知识的过程。”李小云也来了一句。
李壮有点惊讶孩子们的谈吐,他是没想过自己的孩子们还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的孩子们,还好,现在看起来孩子们足够优秀。不过,这也给李壮自己提了一个醒,以后要多和孩子们相处了,包括马小虎他们。
老爷子和禄天宝也是很享受这种温馨幸福的家庭氛围,所谓的天伦之乐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曾经遭受陷害家破人亡时,老爷子是何等的绝望与无助,多少次他都想到一死了之。可是为了孙女,他不得不隐藏起内心的痛楚,独自带着于青云浪迹天涯,穿山越岭打猎为生。如今,老爷子也算老有所依、老有所乐了,如何不让老爷子心怀宽慰。
禄天宝虽然经历没有老爷子悲惨,但曾经对权力紧握不放的想法,在今天子孙满堂的氛围中,显得有那么一点可笑。这一刻,禄天宝觉得,当初自己有些愚蠢,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居然错过了那么多美好。不过幸好,自己醒悟得还不算晚,接下来,自己要好好享受与女儿、外孙们的每一次相聚时光。
于青云和禄蒙灵也是满眼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样的欢聚她们当然是希望能时常出现。财富上她们现在没什么追求,家人长长久久的平安、健康、幸福才是她们现在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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