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温时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的原因。
时俊是那样热爱生活,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这个弟弟,对一切红尘间的事物都充满着热爱和好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俊曾经说过,即便是这个世间充斥着不美好,活着就会有无数的关卡,但是活着依然很美好。
“所以,当初并没有将竹林后的十全瓷器厂算入调查范围么?”大鹏有些奇怪,十全瓷器厂虽然距离竹林有些远,但是方圆八里能够容纳人的地方除了N市一中,也就只有瓷器厂了。
“因为当初适逢高温,十全瓷器厂是关闭状态的,当初协同调查的警察调了监控,全场只有保安留守,门都没有打开,所以后期没有再继续调查。”
“还有一个原因,当初调查的时候,在江边找到了时俊的衣服和背包以后,就以时俊自杀结案了,我再三申请周边搜索,但是吧,你是知道我妈妈当时的状况的,我妈觉得我是在家人心口上撒盐,闹着阻止,所有的事情都停止了,再加上我虽然一直调查,但是线索一直是断着的状态。”
两人一路走在竹林里,沙沙的声音随着风声变得更大,阴森森的,不知道为何大鹏觉得温度都冷了几分。
来接两人的朋友在十全陶瓷厂外数十米的地方呆着,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随手拨开野蛮生长的新竹子:“唉,鹏哥好,这就是温老师吧?你好你好,叫我小程。”
小程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据他自己讲,学历中专,也没有什么野心再进修,混了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平时打打游戏,闲暇喝喝小酒,没有什么竞争力,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进了十全陶瓷厂,混混日子。
十全陶瓷厂其实已经停产了一段时间了,之前工厂被董胜兴闹得老职工出走大半,再加上董氏现在转型盘了新工厂做玉瓷合体的新工艺,这边的老工厂就变成了董胜兴的私人作坊,他经常会带着自己的朋友,吃吃喝喝来此胡闹,一来二去,真正做事的工人都被逼跑了,留下来的都是看着厂的沾亲带故的董家远亲。
“其实工厂这里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在了,都跑光了,我们是因为跟董家这边有点表亲,闲职给外面人赚,不如拖家带口的我们来赚好了。对了,之前保安叫着说闹鬼,这里周围竹子又多,一下雨,像今天这个天气,阴森森的,乌拉乌拉的,白天还好,晚上你要是值个班,就跟一帮女人在外面哭一样,受不了。”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工厂的大门,其实十全陶瓷厂并不大,一共两间厂房,烧瓷器的地方在后方,现在被董胜兴不伦不类的搞了个铁门横断在那里,还锁了一把铁锁。
“怎么还锁着,你们平时怎么生产?”温时彦走到铁门跟前有些好奇。
小程嗤笑了:“用不了后面的烧制的地方,好多年前那里就被董少征用了,他自己也会烧瓷器,不过做出来的东西古古怪怪的,也不拿出来卖,就丢后面一堆,我们要是生产产品,用的是新开的地方,不过老张走之前说过,新地方没有灵魂,少一口气。”
他一边拉开新开的地方,一边给两个人看:“你看咯,停产之前还烧过一批,结果董胜兴回来喝酒,把商品砸了,那批货没有及时送出去,罚了一笔钱,不过对现在发家的董家来说,这笔钱不算什么的,董胜兴在工厂烧瓷器的时候,一般不会胡闹,董税就把工厂默许送了他。”
工厂脏兮兮的,可能主家不够重视,兢兢业业的老工人走了以后,新来的都是混日子的工人,也不生产新商品,守着厂有点人气就够了,所以很多没有开工的工位上都是灰尘,有一些资料还保持着原样,灰尘连着蜘蛛网的,看起来十分萧瑟。
温时彦走到被锁着的大铁门前,认真的往里面看去,里面是一整套烧制的装备,铁门右边似乎还有董胜兴这些年来做的作品。
他的作品有些诡异,大多数似乎烧制的是人体的某个扩大了的器官,光怪陆离的,像是科学怪人的展位。
温时彦的眼光落在了一个古古怪怪的眼睛上,眼睛被烧得特别的大,眼白上多是出血了一般的出血点了,瞳孔烧得十分诡异,像是人类临死前,放得极大的样子。董胜兴说不定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虽然烧制的是瓷器,却有了七八分形似,甚至这一只独眼里面,放大的瞳孔里还有董胜兴自己的身影,虽然看不清身影在做什么,但是一种极为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席卷了温时彦全身。
“后面,都是你们小老板自己烧的么?”温时彦状似好奇地问小程。
小程瞥了一眼,嘶了一声,有些恐惧的样子:“除了他,谁也烧不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把门锁着也挺好的,他之前烧了个心脏你知道吧,烤色烤了个血红色的,那个乌兰色的血管,那个流淌着的血,要多逼真有多逼真,你别说,烧的还挺像,给我们看,咱们那时候还有女职工,一眼就吓晕过去了。”
他说到兴起,忘记了对董胜兴的尊称,直接骂:“董胜兴那比,笑得可开心了,把心脏放在咱们商品展示柜里一个多月,那个月人走的最多,将近十多个。”
“后来老张去董老板那里告状了,他才打了个展示柜,把自己烧的这些鬼东西拖进去锁起来了。作孽!”小程一把把藏在衣服里的佛像给掏了出来,似乎提到这些东西都能招惹上晦气的东西一样。
“真,真瘆人,温老师,你做心理辅导的,这种人,多多少少这里会有些问题吧?”小程点着自己的脑袋,问温时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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