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税站在别墅的走廊上,手抄在口袋里,面色沉沉地看向远方。

过了半晌,吹完了风,胸口那股强烈的杀意终究被压制了下来,他还是重新进了厨房,倒了温热的牛奶,放了半颗方块糖,进入跟王倩共同的卧室时,他已经面上带上了一丝笑容。

“阿倩,过年这几天你也不休息,到处奔波,晚上睡觉也睡不沉,喝点牛奶吧,按你的习惯,放了半块糖,不会太甜。睡眠质量会好点的。”他将手里温热的牛奶递过去,温度要稳定在40°左右,糖要半块,杯子不能是淡色的,搅拌的勺子不超过十五厘米。

这些要求都是一次次夜间,牛奶泼在脸上换来的经验。

果然王倩接过去,轻轻抿了一口,放松了下来,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我说那些生活助理,还有高级保姆都不如你,你最懂我,喝什么牌子的,多少温度多少糖量,我还真离不开你。”

用保姆和工人比喻自己的丈夫,王倩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最夸张的时候,鞋跟上沾了泥块,董税没有积极跟进弯下腰去替她擦干净,她甚至用自己的藏獒来比拟董税,狗都不如,舔的都不如狗好。

她开心起来也会夸,但是夸的时候带着优越感和傲慢,通常用劣质的物品和物种来比拟,或者像这样让董税不舒服的低等工种。

本质上来说,董税原本同王倩是一类人,高高在上,带着优越感,不过结婚以后,他学会了隐忍而已。

如今婚后数十年过去了,他的耐心岌岌可危。

两人躺下,都是半躺着,王倩第一次没有睡前看报表和经济相关的视频,而是充满温情的问:“我听说,你要把芮家的干女儿也安排进公司?”

董税嗯了一声,笑了笑:“说是会计专业毕业的,人木了点,有点不怎么会人际交往,过来镀镀金就行,也不会长期待在B市。资料这几天会到,芮姗姗的爸爸我也调查了一下,口碑不错的,是个怕老婆的老实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卖卖好,也是可以的。

“我觉得怕老婆的老实人,都是不错的,懂得尊重和充满着爱,才能怕老婆,是不是,都是美德。”董税难得居然开了一嘴玩笑,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他们结婚这么多年,不是相敬如宾,就是董税战战兢兢的礼貌相待。

其实刚嫁给董税的时候,王倩也幻想过夫妻之间能有点自己的共同话题,然而每次董税那种隐忍又礼貌的语气拉开距离时,她蠢蠢欲动的爱情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王家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爱情,有事业就可以了,这是她妈妈在一个午后,幽幽地告诫她的。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没有想到会有一天,他们夫妻间也能有个小幽默。

王倩不动声色的笑了。

实际上她心情大好,伸手一拍董税的胳膊:“是是是,让芮父也来,做你的老知己!”

她好怕董税不接自己这个降维示好的动作,然而下一刻,董税哈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甚至带着爱意摇了摇。

“好好好,学习芮父的惧内术。”

这话让王倩心中春花大盛。

快乐的信息一波波传来,她伸出大手将墙壁上的灯一把摁掉,反身就将董税压在了身下,是了,属于万馨的一切都湮灭了,也该是她跟自己丈夫感情修复的时候了。

却全然不知,黑暗里,董税的牙已经紧紧咬起。

……………………………………

初七的时候,郝佳佳收到了芮父的信息。

彼时她正在接受温时彦的催眠治疗,在温时彦去十佳瓷器厂调查之前,他安排了一周时间的综合治疗,也是问了郝佳佳意见后首次治疗。

效果其实很好,很多事情,经过催眠,记忆已经初见成效。

然而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郝佳佳的治疗计划却被打乱了。

芮父发来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却让郝佳佳一头雾水。他发来的信息没头没脑的:你愿意成为我的干女儿么?

郝佳佳打了个?

芮父却没有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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