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借着火光,目光扫向四周,寻找安全的地方,猛然发现墙角有一处四方的黑坑。

卫兵大喜,顾不上想太多,卫兵一脚就将烂木真次踹了进去,转头就去营救其它高官。

这里其实是猪圈后的粪坑。

这一带的猪圈往往还连接着茅房,人便和猪便,再加上秸秆什么的东西,在猪的踩踏下,能够混合发酵成优良的肥料。

现在是冬天,臭味不算大,但也足以令烂木真次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在那个阴冷潮湿的角落,烂木真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与绝望。

它蜷缩在粪坑中,刺骨的寒冷穿透单薄的睡衣,直刺骨髓。

它不敢离开,因为炮火仍在轰鸣,生命之火在死亡边缘摇曳。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炮火声渐渐平息,冻得半死的烂木真次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从粪坑中爬出。

它到房间里拿了一件衣服,捂在身上,又披上一床被子,狼狈逃窜。

那一刻,它心中充满了对安全的渴望,却又对那个曾经让它贪恋的软床充满了怨恨。

这一夜,对烂木真次来说,如同噩梦一般漫长而痛苦。

它在这片废墟之中,狼狈逃窜,心中充满了悔恨、恐惧与迷茫。

而这一切,都将成为他日后难以磨灭的记忆。

之后,烂木真次如同行尸走肉,被裹挟在溃逃的部队中。

它不知道谁在指挥,只知道必须跟着队伍前行。就连部队被空中迫击炮轰炸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家往哪里跑,它也就往哪里跑。

直到逃至成安县,它才扔掉被子,恢复些许力气,打着喷嚏赶到指挥部。

匆匆换了一身干净一些的衣服,洗了手、洗了脸、洗了脚,仍然有臭味。

顾不上那么多了,臭就臭吧,反正自己已经适应了。

望着眼前狼狈的部队,它愤怒又无奈。

它知道,这一战,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报告旅团长阁下!”一名通讯兵匆匆步入,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命令书,“72步兵大队大队长紧急转达,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来最新指令。”

它小心翼翼地展开命令,声音因紧张而略显颤抖,“石门附近发现敌军装甲部队动向,司令部要求我们立即北上,执行背击任务,旨在解除石门之围。”

烂木真次缓缓挥了挥手,示意通讯兵退下。

通讯兵领命,脚步轻快地退出了房间,留下一室的凝重。

烂木真次重重地坐回那把见证了无数战役的木质椅子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绝望。

它的面容憔悴,嘴角挂着一丝苦笑,心中五味杂陈:

“还背击个大头鬼啊!而且是对抗装甲部队!就连那些普通的解放军步兵,都已经把我们逼得如此狼狈,如今竟要我们去迎击他们最为精锐的装甲力量?”

它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仿佛是对命运的不甘,也是对现实残酷的控诉。

一名参谋显然对于这样的命令也感到困惑不解,它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旅团长阁下,我们是违抗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直接命令吗?”

言语间,既有对上级权威的敬畏,也有对现实困境的挣扎。

烂木真次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每一次敲击都像是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让人心生不安。

它的眼神逐渐聚焦,似乎在深思熟虑之后,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不,我们不能违抗命令。”

他缓缓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我们也不能盲目送死。命令部队向北转进,直扑石门,但行动必须谨慎,侦察范围扩大到十公里以外,确保我们能提前发现任何威胁。”

它的决定,与其说是为了支援石门,不如说是为了寻找一条更为稳妥的退路。

烂木真次深知,面对装备精良的解放军装甲部队,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它的心中,或许已悄然盘算着如何巧妙周旋,如何在保全部队实力的同时,尽可能地远离这场看似无法胜利的战斗,回到相对安全的原驻地。

作战室内的气氛随着烂木真次的决定而微妙地变化,每个人心中都明白,这场看似北上支援的行动,实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撤退。

而在这场大撤退的背后,隐藏着的是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对战争残酷现实的深刻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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