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苒尘礼貌的双手合十对工作人员道谢,并双手将通讯录归还,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重新坐回座位,笑等着常欢邮寄结束。
回去的路上,经过集市。韩苒尘计从心来,拍了拍常欢的肩膀,将被风吹到嘴角的头发拢到耳后,大声对常欢道:
“欢哥,我们给两个孩子买点坚果和特产寄过去吃吧。说起来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还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带过呢。”
常欢点了点头,甚觉有理。忙将三轮摩托停在路边,和韩苒尘一起挑选了不少坚果和特产零食,足足有接近二十斤。
“刚刚去邮局的路上买就好了,就可以一起寄出去了。这会又要多跑一趟,你再晕车更不舒服了。”买完后常欢将货物提上车,看了看远方的路,语气懊恼。
韩苒尘心里甜丝丝的。眼波轻转,抿嘴一笑,站在车头,用手抓了抓头发。
“欢哥。”她指了指车头的表盘,声音柔软,伴随着轻笑,笑声就像喵呜,娇柔慵懒:“就是不怕累也不能跑了,否则咱俩就得露宿街头了。”
常欢手握成一个圈,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特意从另一边走到车头,抻着脖子看了一眼,果然汽油只够回家了。
“这路上也没看到摩托车可以加油的地儿。咱们还是先回去,明日喊个人上门收件吧。也就多花几个钱,人少受点罪。”
韩苒尘偏过头,将胳膊搭在车把手上,身子往前倾,双眸水光潋滟,似有一股得逞的笑意隐隐浮动,低头抬眉间,别有一番风情。
那笑容落在常欢心里,如涟漪一圈圈的悄然散开,无声无息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好。你说怎样好就是怎样行。那,那就先回家,你,你上车吧。”常欢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刻低下头,机械的坐在坐垫上。
韩苒尘还来不及捂嘴便已先笑出声,双眸深处闪过狡诈笑意。她故意坐在常欢旁边,侧过头,下巴垫在常欢的肩膀上。
“后面放了那么多东西不大方便,我就坐你身边可管?”韩苒尘的嘴唇几乎吻上常欢的耳垂。
常欢哪里经过这些,一张脸红的滴血。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许这样闹我。会……”他犹豫了半日,低下头,蚊子一般呢喃:“会分心,容易出事故,不安全。”
韩苒尘听的一清二楚,轻挑了眉,一脸满足的往旁边挪了挪。
几秒后,摩托车发出突突的发动声,紧随其后的,是被扬起的一路的灰色。
……
当新省自治区尚有一缕残阳时,北市的月亮已经升的老高。
韩辰洛晚自习请了假,独自坐在校园的草地上思考。昨夜夏星冉已将话说的十分清楚明白。他知道,不戳穿是她最后给予自己的体面。
他之所以答应傅砚辞,根本不是什么贪图富贵,也不是偷懒不愿意奋斗。他只是,想尽快缩短自己和白墨琰之间的差距。
是的,他承认自己自卑。
特别是在面对如日中天,处处都堪称完美的白墨琰时。那种名为卑微的恶魔如影随形,强大到一口就能把他吞噬。
韩辰洛躺倒在草地上,将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接着传来一声声低低的克制的抽噎声。
十来分钟后,他觉得胳膊有些酸,便将胳膊放在身侧。眼睛被压的有些久。眼前一片白茫迷糊,就在这样意识不清之时,他忽然想起十来年前,他也曾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大哭着。
那时候他刚上小学,被班里的男同学围攻,嘲讽他妈妈是个不正经的女人。一并嫌弃起他来,说他身上脏,有异味,有传染病。于是开始孤立,继而开始殴打他。
他伤痕累累的跑回家和韩苒尘哭诉,恰好碰到有恩客想要韩苒尘做自己的外室。韩辰洛不懂什么是外室,他只是觉得这样他就有父亲了,有钱花,就不会再被欺凌了。
于是他开始撺掇起韩苒尘,却被韩苒尘严厉批评了一顿。
晚上,韩苒尘通过梯子爬进韩辰洛被锁上的房间。韩辰洛也是这样躺在地上,举着手哭泣。
韩苒尘心疼的抱起他,替他洗了脸,接着一一处理好身上的伤口。
处理完毕后,他领着韩辰洛坐在门口看月亮。韩苒尘搂着他,湿润的眼睛流露出温暖的光芒,像一潭拥有神奇力量的湖水。
“小洛。你要记住,自尊是自己给自己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的。你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敬仰,想要过更好的生活。就要靠自己去努力去奋斗。而不是依靠任何外力仗势欺人。”
从山沟沟里的孤女到以全国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华国第一美术学院。韩苒尘愣是用自己的努力和不屈,成功完成了人生的逆袭。现在,她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学习到。
想起白日里的事,韩苒尘嗤笑一声,满脸的鄙夷:“白天那位叔叔,家里早有妻子和女儿。况且,他不过是图一时之乐而已。我可看不上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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