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早已将带来的零食吃光,她带来的十数瓶酒早已空瓶,横七竖八的或是倒在茶几上,或是在地板上滚荡,发出刺耳的叮咣声。

白墨琰脸颊被酒精染上一层酡颜,躺倒在沙发上,眼周亮晶晶的,头顶的吊灯也照不亮他晦暗的眼睛,犹如一个黑洞,吸噬掉了所有的痛苦。

苏绾绾抿了抿唇,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她难得的走进卫生间,用热水湿了一块毛巾。走到似一地碎片的白墨琰身前,轻轻给他擦脸。

这是自苏绾绾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如此安静不被打扰的细细打量白墨琰。气质清冷,容貌却清隽。仿佛一把开了刃的绝世冰器,锋利而危险。

她忍不住伸手从眉毛一路往下,每一处无一不是从她记事起就存在的妄念,最终苏绾绾的指尖停留在白墨琰被酒精晕染的更加嫣红的唇。

苏绾绾像是着了迷一般,眼神痴缠。白墨琰的五官随着她的贴近不断放大,直到触碰到鼻梁的坚硬和嘴唇的柔软,两种巨大的反差质地令白墨琰瞬间清醒。

空气里除了浓郁的酒香,就只剩下惊恐的缠绵。

苏绾绾咽了几口唾沫后,索性豁出去了,将衣服脱了下来,牢牢拥住白墨琰。一双眼里满是迷离的情意,她不敢再多看一眼,再次将唇贴了过去。

“苏绾绾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白墨琰触电似的立刻推开了苏绾绾,朝着她大吼,然后赶紧踉跄着从沙发上拿过她的衣服,迅速给她裹好。

苏绾绾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与矜持了。她只知道如果不趁白墨琰酒醉时将生米煮成熟饭,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思及此,她再次将衣服扔掉,从后背再次环抱住了白墨琰。滚烫的身体和剧烈的心跳,疯狂刺激着白墨琰被酒精麻痹的意志力。

“墨琰哥哥,你可以当我是夏星冉,没关系的,我可以接受。”苏绾绾默默将白墨琰身子扳过来,已经完全失了自尊和骄傲,像只身在发情期的母狗。

白墨琰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夏星冉。就在他俯身准备吻上苏绾绾时,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甩了甩头。

“苏绾绾,你是你,小冉是小冉。我心里只有小冉,从没有别人。我不会背叛她的,从心到身都是!”他脚步虚浮,晃悠悠走到门口,开门出去:“苏绾绾,今日的事若再有第二次,我就亲自送你回去!”

砰的一声门响,苏绾绾身子一震,打了个哆嗦。她又气又羞,尖叫着站了起来,将所有的酒瓶全部砸了个稀巴烂,然后抱着头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要我。夏星冉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守身如玉!”

苏绾绾双眸阴鸷猩红,目色暗似沉渊,嘴角一抹冷笑,寒芒乍现,肃穆狠绝。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片,狠狠朝着自己手臂扎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红色的血铺在绿色的酒瓶上,生出一种诡异的妖艳。

“夏星冉,血债血偿,你给我等着!”她那双眼,仿佛揉碎了所有的光,只余刀片锋利的恶意。

……

何思远一身白衣黑裤,站在北市一座宋式美学墅园里,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着外头川流不息的光影,握着水晶酒杯的手耷拉了下来,地板上滴滴答答的开始聚合起棕褐色的酒渍。

何曼着一身翡翠色苏绣旗袍,小圆角衣领半寸高,镶嵌着葫芦形的盘扣,肩膀上松松的披着米色天鹅绒斗篷。脸上淡妆,云鬓蓬松往上扫,后发齐肩。成熟里亦有几分妖娆。

“你喜欢那个叫夏星冉的小丫头。”

何曼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端起汝窑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今天刚送来的明前狮峰龙井品相不错,何曼挑了挑眉,面露欣喜。

“我的事你不要管。”

何思远将酒杯端正,仰头饮尽。转身从红木的衣架上拿过黑色的西服,搭在手臂上往门口走去。

何曼立刻站了起来,对何思远背影急切道:“你不在这睡吗?你都好久没回家了。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我从来不在这休息。”何思远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看向何曼的眼神冷若冰霜,丝毫没有任何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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