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晔近几日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想当初登基时意气风发、壮志凌云,一心想要铲除弄权的宦官、征讨拥兵自重的藩镇,期望能够恢复大唐昔日的辉煌。
可如今,田令孜和杨复恭这两大奸宦依旧在外逍遥法外,自己好不容易集结起十余万人马去征讨李克用,结果却惨遭重创,甚至还导致两位亲信宰相被贬谪出京。
接二连三的失利让李晔的威望一落千丈,信心大受打击。
紫宸殿内,几位宰相正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李晔脸色阴沉地看着奏折。
“韦昭度上表,请求撤军回京,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陛下,朝廷派诸道兵十余万攻打陈敬瑄已两年有余,至今未能攻克。国库接近空虚,官军的粮草供应也渐渐跟不上了,依臣之见,不如尽早将禁军调回京城。"
新任宰相崔昭纬战战兢兢地提议道。
一旁的宰相徐彦若也附和道:"微臣也赞同崔相所言,陈敬瑄固然可恶,但目前确保长安城的安全才是当务之急,否则一旦周边有哪个藩镇生出觊觎之心,朝廷恐怕难以抵御。"
李晔面无表情地看向杜让能,“杜相有何看法?”
杜让能毕恭毕敬地回答道:“陛下,西川离长安城实在太过遥远,暂时威胁不到长安,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掉兴元那边的杨复恭。”
“微臣也建议陛下撤军,先拱卫好长安城,等到将来国库充裕了,可以再招募士兵去平定其他藩镇。”
李晔转头看向刘崇望,“刘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刘崇望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附和着说道:“陛下,微臣也觉得应该撤军,现在保证长安城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李晔心里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就立刻起草诏书吧,恢复陈敬瑄的官爵,令顾彦朗率本部兵马返回梓州,王建率军返回邛州。”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又补充道:“至于兴元那边的杨复恭,等韦昭度率禁军回京的时候,顺道去讨伐一下。”
刘崇望急忙表示反对:“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禁军刚刚从西川撤回来,一路奔波劳顿,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攻打杨守亮?万一禁军被拖住了无法脱身,那长安城的安全该由谁来负责?”
李晔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和愤怒。
"怎么?田令孜不能杀,杨复恭也动不得了吗?这样下去,天下人会怎样看待朕?"
崔昭纬见状,不禁心生畏惧,但仍小心翼翼地向皇帝提议道:"陛下息怒,请听微臣一言,若要征讨兴元,或许最好的办法是采取"以藩制藩"之策,让各藩镇出兵围剿。"
李晔不以为然,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质疑。
"以藩制藩?河东那边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那些藩镇将领只知道伸手向朝廷索要钱财和粮草,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愿意为朝廷尽心尽力的?"
崔昭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陛下,此次征讨无需朝廷耗费一分一厘,您只需许下些许恩赐,例如将山南西道的部分州县领土或钱粮赏赐给出兵之人……”
他话未说完,刘崇望便迫不及待地高声反驳:“崔相,你怎能如此对待当地百姓?以这些为诱饵,即使成功铲除杨复恭,也不过是助长其他藩镇的气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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