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救我啊幽王殿下!” 李柱大声叫嚷着。

“住手!谢邀!” 陆恒也果然出声了。

“那谢二姑娘可对此有什么证据呢?”王径业并不相信,真在那样的环境下,谢邀还能安然活着回上京,不早该被踏成了一滩烂泥了么。

“有啊。”谢邀点点头。

’在吗?’谢邀在心底开口。

‘ ?‘

’帮我个忙。’

两息后,谢邀缓缓撩起了自己两只胳膊上的衣服。

只见纤细的胳膊上并不像其他贵女一样光洁如玉,反而此刻布满了细密的伤疤,烧伤划伤还有一些不规则的陈旧伤痕,就这么惨烈而沉默的留在了谢邀的身上。

“这是…”康秀郡主怔然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也大可不必怀疑这是我自己弄得,找医士来一看就可以知道这是新伤还是旧伤了。”

是啊!这样细密的伤疤,若不是常年遭受惨不忍睹的殴打折磨,是万万留不下来的!

又有谁会如此自虐般的对待自己呢,毕竟都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不会痛。

“疼…吗?…”康秀郡主颤抖着试图去触碰谢邀身上的伤疤,凹凸不平的触感当即就让她泪如雨下。

谢邀垂眼看着她,半晌后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你住嘴!你说谎!我说的才是真的!”李柱癫狂的大吼。

“是吗?”谢邀轻笑。

她放下袖子遮住伤痕,转而走向了瑟缩在角落里的疯癫婆子。

“也真是难为你还专门为我杜撰出李宝珠这么个名字了,但李柱,你自己不清楚吗?从我去李家开始,你们就一直贱丫头贱丫头的叫我,我哪里有名字呢?”说着谢邀蹲下身子看着眼神一片混沌的婆子。

她轻声开口道:“贱丫头又跑出去躲懒去了~”

话音刚落,婆子就像触发到了什么记忆,反射性的就要给谢邀一巴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个死贱丫头!贱皮子!这么多活还敢偷懒!小心我告诉爷们儿把你皮子剥下来!”

还是陆衍眼疾手快一把将谢邀捞了过来护在怀里。

“贱丫头!死丫头!真是命贱?怎么不早点被打死!打死了我就能让我侄女做地主太太了…”

“我就是地主老太太嘿嘿嘿…”

婆子疯疯癫癫的絮叨还在继续,但所有人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切。

就像谢邀说的,这李家人!该死!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康秀郡主脑子里的那根理智的弦崩坏,让她顾不得体面甚至就要冲上去生啃李柱的血肉。

他们!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的女儿!

“婉娘…”谢震业搂住她的身子,这才没让她瘫倒在地。

“不是的!不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村里…村里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啊!”李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的望向陆恒,

陆恒暗自皱眉,前几日为了以绝后患,他都已经让人去屠村灭口了。

“村里人?那你敢不敢再跟我去一趟青州,看看究竟是谁在颠倒黑白!”谢景琰满眼杀气的看着李柱。

“真是个刁民!竟然欺瞒本王!”陆恒突然发难,一脚踹翻了本就虚弱不堪的李柱。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陆恒知道再纠缠下去反倒对自己不利、于是果断舍弃掉李柱这枚无用的棋子。

可没想到就是他这一脚竟让李柱噗嗤一声吐出口鲜血来,细看其中还有些内脏碎片。

!!!

陆恒吓了一跳,脚步也往后退了退。

而李柱就像是被陆恒一脚给踹到了大动脉上似的,开始不停的狂吐鲜血,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痛苦。

“快请大夫!”大理寺庙少卿大吼。

“不用了。”谢景琰收回探了李柱脖子处的手。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死的这么容易真是便宜他了!

在公堂之上一脚就把人踹死了?众人看向幽王陆恒的眼神不对劲了。

话说自打这幽王来了,就死活一口咬定是谢邀忘恩负义杀了人,甚至都不顾及着圣上还在场就要给谢邀定罪。

如今谢家二姑娘自证了清白,这幽王殿下又一脚踹死了证人,这…可不可以被认为是杀人灭口呢?

况且幽王陆恒和谢邀二人结怨已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这会不会就是陆恒想要一雪前耻所以才来故意陷害谢邀的。

旁人能想到的,陆恒自然也能想到。

他面对众人隐晦的眼神气的太阳穴直跳,今日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够了!”皇帝一声怒喝,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回来。

“如今赤北使者即将抵达,最主要的还是要查清楚谁杀害了大王子苏格里!”

“至于这李柱,既然是罪有应得,那便是死不足惜!就这样吧!回宫!”

说着,于庶英就扶着皇帝就要摆驾回宫。

“圣上请慢!”谢邀突然开口。

皇帝停下脚步看她。

“赤北王子出了这样的事,臣女作为大夏的一份子也自当殚精竭虑,是以谢邀请命,能参与调查这件事,找出真正的凶手,也算给自己彻底洗清嫌疑!”

皇帝沉着眼看了谢邀半晌,随后扯出一抹笑来。

“好!果然不愧是谢师之后!朕应你了!即日起,朕恢复你安平将军的职位,一同调查这起案件,务必在赤北使者到来前查清此事!”

“微臣遵旨!”谢邀低下头,无比顺滑的换了自称。

皇帝看了一场热闹走了,却剩下了满地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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