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杨三强正在百无聊赖地摁印章,不用抬头,闻声就知道是谁到了。
珍妮佛就在门口小厅,青春无敌的笑魇不需要浓重的妆容修饰,精致剪裁的晚礼服完美展示着姑娘蓬勃傲然的身姿,浑身上下已难再找出一丝黄毛丫头的稚气,可不能再将她当做小姑娘去哄喽。
杨三强回应以应有的惊喜,抬手示意周围混乱,不用进来。马上收起印章,穿过如山的文件堆和往来工作人员,
当然是走出去!
三哥!
又有两颗头从珍妮佛身后露出,齐整地笑看向即将走近的杨三强,自然是形影不离的韩美玲和司慧敏两姐妹。
这女子学院姐妹花三人组已经有女子版本纽约三剑客的意思,越发有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架势。
司慧敏姐妹俩今天也穿着据说是临海最时新款式的礼服,同是使了顶级的材料,还是华埠大师傅手笔的做工。可惜,初春三月正抽条的细柳就是比不过已经挽着杨三强胳膊的同龄人。
汇贤雅筑八楼几座大包间已无闲置,杨三强便将姑娘们领下楼,去司贤意常用的包间。
玻璃长廊里几人紧挨着的身影不断映射在地面上,变长,变淡,还来不及消失又斜向在另外一个方向,再次变长,变淡!
烟花看啦?
进楼梯间之时,杨三强稍微放缓脚步。
不可思议,特别梦幻!
我感觉烟花秀远看要比近看更漂亮,特别是今天的这场烟花太过盛大,靠近了真的有些受不住。
是的!是的!我们现在说话不就得要大声一些,味道还很呛!
珍妮佛嘴里说着烟花好看,却未见有迈步上楼梯的倾向,一直笑眯眯地搂着三哥的胳膊不放手,显然已是非常满足。
司慧敏和韩美玲也没有想要进入楼顶平台看烟花的意思,一个捂着鼻子,一个捂着耳朵。
汇贤雅筑高大宽敞的楼梯间没有安装密封的木门或者铁门,既抵挡不住火药烟雾的渗透,楼梯间烟花弹爆燃的轰鸣声比玻璃长廊里听着还更大了些。
既然三个姑娘对近距离观赏这场前所未见的盛大烟花秀兴致不高,那就继续下楼。
其实杨三强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一场不考虑成本的烟花秀,总算是理解了数月前初识烟花陈时,汇贤雅筑他的言语和眼神流露出来的那种意犹未尽的惋惜和恨!
杨三强越发觉得烟花陈说的对,一场好的烟华秀就跟行军打仗一般无二,不但要准备数量充足,质量顶好的烟花弹,还得根据烟花弹的燃效、花色,飞高,甚至地算计燃放时间,这就是排兵布阵!
华族人在孩童时最好的,最稀罕的玩具差不离就是一串鞭炮,跟小伙伴们玩的最多的游戏不外乎就是分开阵营“打仗”!
杨三强在陈庄乡下的时候多见的是爆竹,鞭炮,高升这些寻常货,逢年过节偶尔还会有邻居舍得花些钱给家里的孩子们买些放在地上或者拿在手里的呲花,就是陈地主家也不比庄上其他人家多出什么花样!陈庄最富裕的陈家就是燃放爆竹烟花的时间比其他人家更早,持续时间更长罢了!
幸而认识杨小哥儿,幸而有伊万先生豪气、舍得!
刚才在楼顶天台烟花陈夫妻俩再三感叹,感激不已!
越好看的烟花越昂贵,一枚烟花弹的等价值美元纸钞燃烧速度肯定比不过这枚烟花弹燃烧的速度。是财大气粗的伊万先生和杨小哥让烟花陈能实现多年梦想,让浏阳老家的烟花得以乘坐专船漂洋过海,盛开在这异国他乡的夜空。
烟花陈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接连两回做出在心里盘算过无数次的完美烟花秀,一场胜过一场完美的烟花秀使陈家一朝大翻身,成为这纽约华埠里人人皆知的富裕人家,泼辣的陈家嫂子已是纽约湖湘商会仅次于会长的话事人。
下到七楼之后好似才进入真正的,熟悉的汇贤雅筑。八楼舞台遮挡住大部分内庭玻璃大顶棚透下的烟花光亮,烟花弹的轰鸣声听来已是若有若无,只有规律的震颤和稀薄无比的火药味说明楼顶的烟花秀跟眼前舞台上的歌舞一样,依旧在热情表演。
甲级包间经理早先于杨三强几人下楼安排,包间内水果,干果,点心,甚至连下酒菜皆已一一铺陈,可随意取用。
三个姑娘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言语,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甚至偶尔还正正经经地聊几句自由女性协会的工作,浑然不怕被耳聪目明的杨三强听去她们的小秘密。
杨三强在不远处的茶桌旁给她们煮上果干茶,还受命要给她们调制那种喝起来甜蜜蜜的,看起来更漂亮的混合果酒。
姑娘们聊天,吃,喝,不但嘴巴是一刻不得闲,人还在在宽大的沙发上东倒西歪,怎么舒服怎么来着。
珍妮佛已经能熟练地嗑瓜子,娇白的手指翻飞,咔咔声响清脆,很快就堆出一座小山,丝毫不亚于两个华族人姐妹的那两座。
嗯!你们赶紧试试我这样吃,葵花子和西瓜一起吃特别美味。
嗯?
嗯..!
珍妮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惊奇,赶紧向两姐们推荐自己的发现,果然得到一致好评。
你们也试试三哥调制的这果酒,好甜的!
也好看!
谢谢三哥!
谢谢三哥!
哈哈哈!
这冰糖燕窝不甜,味道很正,珍妮佛快尝尝看!
韩美玲从小推车上取出小碗盛了三份燕窝,递给司慧敏一碗,看珍妮佛在对着一碟藕粉桂花糕使劲,赶紧劝说她喝点糖水顺顺喉咙!
我要宣布,这是我最喜欢的甜品!
珍妮佛一手举着半缺的糕点,一手接过小碗糖水,含糊不清的像姐妹们宣布自己不断更新的“最喜欢的甜品”。
哈哈哈!
三姐妹再次笑成一团。
旁边不远处的另外一座沙发上,不问话绝不插话的杨三强吃着最喜欢的小红果子,翻看着甲级经理推送过来的新文件。
格丽特要回国了你们知道吗?
珍妮佛眯着眼睛,满足地咽下一口点心,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赶紧抹了抹嘴角,跟姐妹们分享刚才在小卢浮宫宴会上从哥哥那听来的闲话。
啊,格丽特上一份电报不是说近期有计划来纽约,到时候肯定是要见一见会长跟我们这些协会创始会员姐妹们吗?她忽然回国,那卫斯理安的自由女性协会?!
正在喝糖水的司慧敏赶忙放下汤匙,言语间竟然有些着急了。
韩美玲也停下伸往嘴边的手,抬头看向珍妮佛,嗑得正欢的盐渍南瓜子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韩美玲与在那卫斯理安女子学院仅仅待了数月的珍妮佛竟然都认识格丽特.奥尔森,格丽特当然是最早被轮番游说而加入自由女性协会。成长极快的格丽特如今已是卫斯理安女子学院自由女性协会分部的重要成员,是自由女性协会的铁杆拥趸,近期的确在积极筹备,打算乘着临近的假期带着卫斯理安分部的协会骨干们来纽约认识更多的创始会员姐妹。
刚才还欢欣无比的三人一时间相顾无言,包间内只有音乐声轻慢悠长。
三哥!
珍妮佛习惯地转头,想问问比亲哥哥普雷斯科特更多智的杨三强。
三哥,你可是答应过蒂亚会长姐姐多为协会帮忙的哦!
韩美玲竟然用蒂亚来提醒杨三强,司慧敏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嘿!
杨三强也遭不住三个姑娘的瞩目,放下文件,起身去搅拌已经煮香的果干茶。
来,喝点果干茶,解甜腻,去心火,一会儿回去能睡个好觉!
三个姑娘没再吱声,然后一起端起茶杯,整齐地抿一口,整齐地放下透亮的白瓷杯,琥珀色的果茶纹丝不动。
格丽特.奥尔森丹麦人,十七岁又八个月,入学卫斯理安女子学院三年,嗯,四个半小时前抵达纽约。
别着急!
听闻协会的姐妹已经在纽约,跟格丽特关系更好的珍妮佛微微起身,杨三强抬手摁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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