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的笔记:忍耐到底的,必然得救。
“你是什么?”事实上,我问出口就后悔了,问题和答案只会带来更多的疑问。
“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你蛊惑了埃弗顿,造成了火灾和悲剧。”我死死地盯着他。
“还有呢?”安东尼奥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却又仿佛在鼓励我说下去,他很好奇。
“你害死了教堂的信众。”我取出装了羊皮纸的瓶子,观察他的反应,“这就是证据。”
“很严厉的指控。”令我失望的是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否认。不过,他的态度告诉我,他确实知晓了全部,一定也包括羊皮纸上的花纹和古代文。历史学者不愿意与我继续深入话题,却以一句陈述句概括了前因后果,“但是,我记得内城的告示说,他们要迁去其他地区。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上面没有提到死亡。”
我明白,安东尼奥存有讽刺心思,所有真相的知晓者都保持缄默。可是,这就是生活的方式,我不打算为此辩驳,也无法否认自己开始走在越来越背离职责的路上。一切是什么时候开始乱了套?甚至,留给我反思的时间都太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质问我,其实,谁去过岛上......”安东尼奥指着瓶子没有说下去,“相信或者不信,我是一位蹩脚的古代语译者,还有,业余的画家,而不是一个爱喝劣酒的水手。”
我立即理解了,那就是说,错误的译文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不是一个故意而为的产物,况且,无论是学者还是画家,他们大都不依靠破案技巧来挣钱。然后,在我试图寻找其他可能性,关于水手,准备提出疑问时,安东尼奥突然又看向我,反问:“我们肯定或否定许多事物,因为语言的性质容许我们肯定或否定,而不是事物的本性容许我们那样做。但是,我从不会把错误的当成真的,请告诉我,现在的你又是什么人呢?”
某人的笔记:善良的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
“现在的我又是什么人呢?”
我不知道。我已然坠入谎言和真实交织的世界,在那里,能听见亡者的声音,能预见悲惨的未来。我大概猜到,有一个最快的赎罪,也是到达尽头的方式,不管那张羊皮纸究竟有何用途,我只要依照它完成仪式......不,我必须拒绝这念头,因为我清楚那将不只是我一个人的终局,而在那种终局等待我的一定是历史学家安东尼奥。等到我走出思虑和困惑后,安东尼奥已离开一段时间了。迷惘的我完全没有留意到学者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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