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站在最外围,眼睛虽然一直在关注着宋未雨,但病床被人团团围住,以至于她倒下的那瞬间,他无法第一时间靠近。
傅连宋在别人没反应过来时,已经跨过去伸出双臂抱住了她,一只手托着她毫无力量的脑后,蹙眉焦急低喊:“妈?妈?”
一时间,病房内乱成一团。
家属被驱赶到一旁,李赫咬着牙给傅海棠做最后的急救,其他医生也尽力配合抢救。
连宋把宋未雨放在他身旁的陪护病床上,弯腰握着她的手,“妈,妈,能听见我说话么?”
“傅先生,请您先退到一旁,我们要检查病人体征。”
傅连宋被两个小护士推离病床,他还想上前时,李赫头发凌乱急喘着站在傅海棠身侧,那些医生也逐渐停下抢救的动作。
偌大的病房只能听见低低的呜咽声和李赫的喘声。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瞪着通红的眼,长呵一口气,“病人经抢救无效死亡,死亡时间12月31日17时21分。”
病房里不知谁哭了。
又或许都哭了。
李赫来不及悲伤,踉跄两步差点摔倒,腿太软他只能扶着病床挪到宋未雨身边,看了她的心跳,查了她的眼底,说:“推去做个脑电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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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很低调,讣告很简单,按照傅海棠生前的遗嘱,他没有去傅氏公墓,而是让儿子们把他埋在腊梅园第一棵树下。
清晨的阳光总能先照到这里,傅连宋想,他爸不会再无止境地失眠了。
一众好友都到了,每个人都是一身肃穆的黑色,傅春和双手捧着他的骨灰盒,傅连宋和宋景明跟在他身后,三个儿子一步一步,将他送进那个不起眼的小土坑里。
将要覆土时,连宋突然跪下,从自己黑西装里掏出一只小熊。
还有一个因岁月流逝而失去光泽的金属戒指盒,和一枚游戏币。
他把这三样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骨灰盒旁,“爸,对不起,那天我还是给你捡回来了。其实,你根本不舍得扔,对么?”
可惜,能回答他的只有萧萧风声。
连宋给父亲斟了一盅白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爸,儿子们先给你挖个小土坑埋着。等我妈百年之后,我肯定把她抢过来跟你好好合葬。你要耐心等啊,或许需要二十年,或许要三十年,你可别着急……”
连宋把杯中酒均匀地洒在他双膝下的土地。
“反正你都等了她20年,也不差再等个20年。我知道,只要是等她,多久你都不嫌长,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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