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柜嘴角淌血,一瘸一拐地从马棚中走出来,头发蓬乱,好像被人凌辱过一般,其他几名伙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鼻青脸肿嘴歪眼斜:“掌柜的,这事就这么算了?”

冯掌柜气得:“我们还能当真去顺天府说理吗?”

另一名伙计道:“早知当初,就该将马卖了了事,如今才是赔了夫人又择兵。”

冯掌柜气急败坏,向那伙计屁股上踹去:“方才属你叫的最欢。”

“哎哟,掌柜的,不敢了!”那伙计抱头鼠窜。

冯掌柜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此刻也觉不得疼了,追着那人又是一脚踹去。

众伙计连忙将两人拦下,冯掌柜气喘吁吁地喘了半天气:“晦气,找些红花油来。”转头回了屋,伙计们也凑进来,分着红花油,正在伤处搓弄,忽听铛铛铛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众人悚然抬头,先前那名伙计道:“难道良心发现来还钱了?”

冯掌柜快要气哭了:“冯老四,那伙兔崽子抢了马过不多久便出了镇子,要付钱早便付了,现在是决计不会回来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指着门口,有气无力地道:“去开门,这一次客气着些。”

那伙计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冯掌柜加重了语气:“你!”

那伙计战战兢兢出了屋,穿过宽敞的院子,来到门后,那敲门声又响又急,每一记都像敲在他的心头上,壮着胆子问道:“谁...谁啊?”

门外传来男子的声音:“掌柜的,生意上门了。”

伙计一怔,心道:这说辞我倒是熟悉得很,小心翼翼地道:“这位爷,三更半夜的,小店早已打烊,有事明日再说吧。”

短暂的沉默后,门外忽地变了调子,那男子叫嚷道:“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将门开了,否则老子烧了你这破马行!”

伙计一听撒腿就跑:“掌柜的,不好了!”

冯掌柜扒着门框将一切看在眼里,骂道:“喊鬼呢,我都看见了。咱们院墙修得高,就是怕有人偷马,他们进不来的...”

“掌柜的,你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影从墙头翻了下来,快速地跑到门口拉下门闩,门外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涌了进来。

“欺人太甚!”冯掌柜气得眼珠子通红,眼见这群人扑向马棚,一生心血转眼便要鸡飞蛋打,从门后抄起扁担冲了出去。

其他伙计面面相觑,在屋中寻找着趁手的家伙。

冯掌柜高举扁担,扑向齐全儿。

齐全儿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从马棚中抢出马来,迎面正撞上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眼中登时杀气四射,一脚蹬向冯掌柜的胸口,冯掌柜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声,倒飞了出去,手中的扁担也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伙计们正要出门,却见齐全儿出手狠辣,吓得嘭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齐全儿走上前,踩住冯掌柜胸口:“方才可有一伙人来找马?”

“有...”冯掌柜摔丢了半条命,气息奄奄道。

“何时离开的?”

冯掌柜断断续续答道:“小半个时辰吧。”

“追!”任重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山匪呼啸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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