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下来就会处理国事?”萧鸿音不服气道,“阿鹄打小就聪明,那么厚的药理古籍他一天就能背完,怎么可能处理不好朝政?”

宋音书笑着摇了摇头:“他脑子虽然好使,但心肠太软了,处理政务需要杀伐果断,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怎么治理得了这么大的国家?”

萧鸿音不禁想到了年幼时分。

萧鹄音养的一只小兔子被一个宫人凌虐致死,死状极其可怖。

见到小兔子惨状时,萧鹄音哭了一天一夜,米粒未进,自己也因此生了场大病,烧得直说胡话。

父皇知道后心疼不已,下令将那那宫人处死。

谁料,行刑前,萧鹄音竟然又强拖着病体去为那宫人求饶,说那宫人虽残暴无良,但罪不至死。

也许从那时候起,父皇和母后就认清了他,永远做不了一国之君,只能做个以救人为乐的江湖郎中。

“人与人生来就不一样,只有做契合自己天性之事,这一生才能快乐。”宋音书道,“就像你,打小就勤奋好学,心怀家国,若母后劝你放下家国大事,去肆意江湖,你愿意吗?”

萧鸿音低头想了想,然后坚定地摇摇头:“我要让大梁在我的治理下日益繁盛,百姓安居乐业,邻国不敢来犯。”

宋音书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又冲他眨眨眼:“若是有朝一日你乏了,大可学你父皇,培养个合适的继承人出来。”

萧鸿音终于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儿子受教了。”

宋音书也不再与他多诉离愁别绪,只不舍地抱了抱他,然后和萧御辞一同登上了离京的马车。

飞尘卷卷,马车悠悠,就这么消失在了一望无垠的旷野尽头。

萧鸿音独自站在城楼上,一直从天亮看到天黑,都没有动弹半步。

身旁伺候的宫人实在忍不住,上前为他披上了大氅:“陛下,更深露重,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萧鸿音拢了拢大氅衣襟,长长叹了口气:“从今往后,这偌大的皇城,就只剩朕一人了。”

“太上皇和太后只是暂时离开,一定会再回来看您的。”

“但愿吧。”

萧鸿音最后再看了眼遥远的天际,终于挺直肩背,一步一步走下了城门。

年轻的帝王身姿笔挺如松,没有再回头。

属于他的历史篇章,才刚刚开始谱写。

马车里的宋音书还是难免会为大儿子忧心:“我们应该等鸿音立后大典结束再走的……不然他一个人得多孤单。”

“我不是没跟他提过此事,”萧御辞道,“可他说想要跟我们一样,找到自己真正心悦之人。”

“他成天忙于国事,哪有功夫去找心悦之人?”

“缘分这种事都是靠上天恩赐,”萧御辞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宋音书,“我遇到你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成日忙于国事?”

宋音书想到两人初遇时尴尬又热辣的场面,不由脸红心跳:“其实……我当时摸去你寝殿,是想要你的命……”

“我当时便猜到了。”萧御辞道,“只是不敢相信而已……虽然我强逼你入宫冲喜,但你也不至于恨到非要杀了我不可吧?”

宋音书沉默许久,终于打算将自己的过往和盘托出。

“不仅仅是入宫冲喜……在我没有爬上你床的上一世里,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你知道吗?”

萧御辞有些纳闷,但还是配合地问了句:“上一世?结局不好?”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