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婚礼的流程看上去也极为正常,只有细节透露出不同寻常之处,除此之外都可以归根于地方风俗,但也不能排除是丧喜同办的可能性。

毕竟男女双方都体弱多病,要是途中有哪个一命呜呼,另一个就成了未亡人。这喜也就冲不成了,只能丧事喜办或者同时进行。

周围敲锣打鼓,热闹非凡,越靠近新郎家,那百鸟朝凤第三段的曲调就越明显。

梦黎一边在脑海分析从剧情中得到的信息,一边看向屏幕收集信息。

其他人也跟她一样一心多用,或者按分工来,等播放完分析。

目前已知:男女双方没见过面,且都体弱多病,新娘稍微好点,新郎缠绵病榻下不来床,新娘有位心上人叫薛郎是个负心汉,和绝大多数套路相同,新娘苦苦在老家等着,那负心汉早就忘了她。

关于这段信息是新娘闪过的回忆,梳妆台下的抽屉里全是书信,刚烧了的是巫娘子最开始没寄出去的,因此纸张泛黄,年代久远。

众人看到抽屉里展开的书信,不免在心里吐槽这薛郎真是个负心汉,渣男。

只见最新寄来的书信上写着:

兰娘,我已高中探花,只是被迫榜下抓亲,不得已同一位贵家小姐成了亲,忘了我吧!——薛甚情

榜下抓亲,是名门贵族们挑选夫婿的手段之一。但实际上,只要这位薛郎拒绝,或者如实转告那位小姐的家人,说自己已同青梅有约定,就不会跟他成亲。

毕竟人家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榜下抓亲也不一定非要这一人不可,对方自然不会纠缠不休。

无论这书信上写的有多么冠冕堂皇,有多么迫不得已,仍然改变不了这薛郎是个渣男的事实。

记忆里,巫娘子看完那书信后,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她苦等了数十年,薛郎上京赶考的盘缠都是巫娘子准备的,这十年的真心,因为这一封书信和渣男全都白负了。

此时,巫家二房正商议着要把巫娘子嫁出去,被听到之后,巫娘子在多重打击下心如死灰,选择了上吊。

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由来。

京城里那位即将和薛郎成亲的大家闺秀也不是傻白甜,薛郎婚前还悄悄背着她写信,这些都是下人告诉她的。

通过痕迹,顺藤摸瓜,新娘的娘家人已经还原出了真相,也知道了薛郎的本性。

那新娘也不是好惹的,一气之下,将薛甚情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想要隐藏的事全都写在了纸上,洒满京城。

如今他这点破事人尽皆知,是个百姓看到他都感觉晦气,官更是因为品行不端,压根没当上,灰溜溜地回了老家,就看到在办喜事。

他凑上前问:“不知这是什么人在办喜事?”

离乡多年,如今只有熟人能够认出他,路人也不清楚他的身份,随口解释:“是巫家娘子和王员外家的小公子。”

一听这话,他如遭雷劈。

喜轿里,巫娘子听到了这番对话。这么多年了,她仍然还记得薛郎的任何特点,包括说话习惯,自然认出了两人中的一人就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薛郎。

巫娘子轻笑一声,改变了主意。

她要让薛郎跟她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一样,字字泣血、心如死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年她像是被猪油蒙了心,认不清这薛郎的本性,现在认清了后,聪慧如她,自然能够猜到薛郎之所以回来的缘故,何况背后有部分还是她在背地里动的手脚。

谈婚论嫁前的一个月,两家正在商议婚礼的细节,巫娘子突然收到了薛甚情的来信。

心如死灰的她一时思想偏激,选择离开人间,可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活下来之后,她买通了薛甚情身边人,让女方家发现了这些年来往的书信,让对方看清此人的真正嘴脸,加上他本就品行不端,只是藏的比较好。

出了这事之后,想花钱买官都不可能,估计京城现在对他那点破事人尽皆知。

在那里待不下去了,会溜溜的跑了回来,当时进京赶考有多么意气风发,现在估计就有多么狼狈。

她很清楚薛甚情的本性,面子大于一切,为了那点不存在的脸面,可以不择手段。

朱唇轻启,唤道:“阿婆。”

喜婆不认识薛甚情,跟在轿子旁边,时刻注意着:“哎,怎么了?”

巫娘子没有伸手拉开轿子上遮挡的帘子,只问道:“今天的喜宴是所有人都可以参观,还是要拿请柬才能进?”

“全都可以进。”喜婆犹豫了一下,头伸进轿子,低声道:“这场喜事的本质是冲喜,因此,人越多越好,就算没有请柬也可以进。但相对的周围的家丁也会看的更紧,巫娘子你就歇了离开的心思吧。”

“阿婆,我何时说过我要离开了?”

巫娘子语气中透露着疑惑,喜婆听出了她没这方面的心思,刚想把头缩回去,就听到巫娘子漫不经心的说:“我那心上人被人从京城赶回来了,我要这喜事越热闹越好。我知道这是喜事丧办,万一男女双方有谁一命呜呼了,还能结个冥婚,就是不确定留下来的那个是活着还是死着。不过无所谓,我只想请阿婆帮我把一个叫薛甚情的人带到婚宴当场,眼睁睁看着我嫁人。”

还没有说出来的是:她想要薛甚情这个渣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毁灭。

喜婆连忙说道:“哎呦,这话可说不得。你说的事我帮你办了,可有那负心汉具体特征?”

凭借着多年的眼界和经历,天下有情人被负的比比皆是,多巫娘子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她答应了巫娘子的要求,不光能杜绝新娘子逃婚的情况,还能听点八卦,何乐而不为呢?

巫娘子将自己刚才听到的对话一一复述出来,她很了解喜婆的性格,看热闹不嫌事大,几乎所有事都要跑出来掺上一脚

这也就方便了她,可以将薛甚情在京城那点事全都说出来,拿着青梅的银子进京赶考,功成名就之后选择和大户人家结婚,抛弃了青梅,结果被人家发现,官没了不说,还从京城被人赶了出来。

是真是假无所谓,只因有些事情在传播的过程中本身就会改变,只要最终目的达到了就好。

因为多年未见的缘故,她不确定现在薛甚情的样子,但能推测出他现在的衣着。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薛甚情的性格始终没有改变,好高骛远、爱面子、易激怒……

帮人牵线多年的喜婆自然能够从人群中找到薛甚情。

况且因为巫娘子和薛甚情之间的过往,在一众看热闹、蹭喜气的的眼神里,总归是能够找到有一个人的神情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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