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楠以前就奇怪过,倒没想到这里面的内情这么大。

豪门水深,还真是家家有本离谱的经。

“他们维系的假象被我一个小孩子撕开了,闹的很严重。

最严重的一次,我母亲绑架了我,威胁我父亲和他的情人一起死。

她开车,冲出了路基,三个人一起掉到了玉兰江里。”顿了顿,陆渊峙鼻息发沉,“当时,我在后备箱。”

桑楠撑着陆渊峙的胸膛坐了起来,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若非男人现在就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两人肌肤相亲,她绝对不认为那种情况下,一个九岁的小孩能活下来。

“都说为母则刚,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妈妈,都是为母则疯呢?”

“人被逼急了,都会疯的。”陆渊峙把女人重新搂回了怀里,“我父亲觉得既然彼此都知道了,在一起也没意义,不如离婚。他要跟他的情人去国外结婚定居。

我母亲很爱面子,被骗婚已经很痛苦了,再想到离婚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看她,她承受不了。”

可以想象当时得是何等混乱的局面。

桑楠感叹了一句,“说不清到底谁才是罪人。”

是隐瞒情况帮陆父订婚的陆家人,还是委曲求全的陆父,还是知三当三的情人,还是最后歇斯底里想要同归于尽的陆母。

站在每个人的立场,他们或许都没错,可都是这场悲剧的共犯。

唯一无辜的,也只有陆渊峙。

桑楠耳朵贴在男人心脏所在的地方,听着有力的心跳,“你们是怎么获救的?”

“具体过程我忘记了,只知道结果是我父亲救出了我母亲,又和他的情人一起救出了我,最后他自己没上来。”

本就是无解的题,任何一种结局都说得通,都意难平。

发生过这样的事,也难怪陆家人在外从来不提陆渊峙的父母,毕竟这件事深挖,可不单是丑闻黑料那么简单。

桑楠闷闷的,很心疼当年那个小小的陆渊峙,“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件事啊?”

陆渊峙放在女人后颈处的大掌轻缓的摩挲着,他道:“那件事后我也得了PTSD,不敢闭眼睡觉,不敢一个人待着,害怕密闭的空间,害怕与人群接触,害怕坐车,甚至害怕出门。”

桑楠突然想笑,男人绕了这么大一圈,还不惜卖惨,原来在说PTSD。

可她笑不出来,想到男人自揭伤疤就是为了说动她去接受心理治疗,她就笑不出来。

她想说‘你直接说我也会接受’,可她心里明白,自己其实很抗拒。

她应该就跟很多有心理疾病的人一样,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那些噩梦过段时间就忘了,没必要再去找个医生给看看。

太小题大做了。

但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陆渊峙放在桑楠后颈的手掌又微微加了点力,“当年,陆家人不愿意管我,把我当成精神病,当成疯子,还计划把我丢到精神病院去。后来,我父亲的情人在半路把我劫走了,他把我丢给了国外一个特别有名的心理学教授,我在那待了三年。

之所以是三年,因为我是被强迫去接受心理治疗的,我一开始的心理防线特别的高,还出现了自残的行为,教授用了近一年半才安抚好我的情绪。

糖糖,这个过程很痛苦,会产生新的问题,会需要更多的手段,我不想你去经历一遍。

我告诉你我的经历,是想告诉你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明白你害怕的是什么。

我会陪着你的,会一直陪着你的。

请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很快会过去的,我们一起面对!”

男人的声音强大又温柔,坚定又温暖,一字字的敲进了桑楠的心底。

她的唇瓣咬得泛白,呼吸急促,努力了许久,才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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