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员们口中能够获得的讯息,除了体貌特征之外,其他简直少得可怜,只知道抓住他们的官员,属绥同编制,此官负责绥同北面一些区域的治安和税收。抓住他们的时间,是今年的初夏。而抓到这些人的地方,地名是“能雪”,此地已经不属于有意义的税收区域。那个地方又偏僻又冷,即使是和原来甄国的其他地方相比,也属于苦寒之地,罕有人迹。其地本无名字,传说有猎人曾往北穿过群山,于冰海边上,见到过白色的熊。官员们没查到这些人的来历,“能雪”地方的来历还真查到了一些,“能雪”地名,本有出处。据万言斋所藏典籍载:熊者雄也,其字篆文象形,《述异记》又云∶在陆曰熊,在水曰能。
叶晨的结论是,这些家伙从北面来,却不一定本来就生活在北面。白色的熊叶晨自然知道,但那也太遥远了,以大西目前的航海技术,根本不用奢望什么。
到了鸿胪寺公署,叶晨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异类”。他们的体貌特征,一如先前相关官员描述的那样。天龙陆从未出现过其他人种,大家有些惊奇也很正常,对于我们的叶大学士来说,这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一见面,叶晨张臂拘揖,对面一前四后,领头的这个,就是那个奇怪又好笑的名字,“坡拉·土瓜”。对方也不是傻子,到这片大陆王化大半年,早已学会这一套,见叶晨虽面孔生疏,亦拘揖回礼。趁对方笑容可掬,叶晨站直,走近两步,伸出了右手。或许就是一个条件反射,对方的手也伸了出来,叶晨就势一握,土瓜眼中顿时闪烁起“相望故友”的光芒,后面那几个也一样,仿佛看到了神迹般激动。
叶晨接着来了一段标准的国际问候用语,土瓜的眼神又陷入了迷茫和沼泽。显然,这不是他们的语言。叶晨虽然基本能猜到自己并不会土瓜的语言,还是不太死心的又用倭语进行了问候,结果,果然还是浪费了表情。不过,对于土瓜他们来说,握手这个动作,正是家乡的问候方式,这已经是上天极大的恩赐了。
身后,鸿胪寺的官员们惊叹不已。不愧是中央来的二品大学士,居然懂得土瓜他们的习俗,还从嘴巴说出了从未听过的语言。鸿胪寺是朝廷专司外交的部门,多有各地语言专家,可以说,天龙陆无论南北西东,无论民族大小,都能从鸿胪寺找到专业的翻译。但大学时刚才讲的,是从来没人听过的语言。虽然不太记得大学士大人刚才具体发了哪些音,但所有人都知道,大学士并非浪得虚名。
叶晨并不气恼,更不会着急,而是用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友好的沟通。如果是在大街上这样沟通的话,世人一定会将其称为“一场傻子对傻子的手语大战。”
朝廷并不关心能不能进行有效沟通,朝廷的态度,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对沟通表示出迫切的,只有叶晨和土瓜他们几人。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叶晨只是将自己介绍给了土瓜和他的仆人。这并不算成就,因为大半年以来,土瓜已经学会了一些汉语,诸如“我是,名字,吃,好吃,水”这样的词汇,对方是已经掌握了的。
叶晨并没有辜负自己,并将土瓜称为“阿瓜”。因为,叶晨已经把名字的事,弄得很清楚了,人家的全名是“坡拉乌土,瓜厄”,却被鸿胪寺那帮傻缺,给人安了个“上坡拉土瓜”的名字,是对阿瓜人格的严重侮辱。但是,“厄”和“儿”的发音很近,叶晨故意称其为阿瓜,是生怕哪个好事之徒又给人取些什么“耳刮”或者“哈儿”的名字。至于发音习惯上那个“乌”,若不学两门外语,还真是不易发现的一个发音习惯,干脆由他去了,上坡拉土就上坡拉土吧,直称“阿瓜”哪里不妙。
过了两日,叶晨又往鸿胪寺。这一次,叶晨甚至请动了花福林同往,试图破解这些家伙对“青子”狂热喜爱的原因。当然,请花福林来干这件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所谓的“青子”,那不过是原甄国地方的叫法,这玩意儿在中霄,叫“橄榄”,南方则更加普遍。花福林还没来得及阐述橄榄的药用价值,阿瓜就彻底暴露了他的来历。大家都是粗糙汉子,有着男人共同的开放和豁达。阿瓜把院中还没开花的橄榄枝,折了几截,插在自己的耳朵后面。不但自己插,也给叶晨插了,加上看花福林年长而尊贵,也给花福林插了,并称叶晨为“噢飞螺丝”。
这回,轮到叶晨展示自己的卓群之智,教给阿瓜一个汉语词汇“朋友”。虽然建立有效的沟通,看起来还需要很长时间,但叶晨和阿瓜都还年轻,说不定,今后还能往返于阿瓜的家乡,就算搞不清楚地理,通商做点小生意,或者通个婚什么的,有利于人种进化和民族融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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