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淮派人到东兴使臣官邸与裴氏祠堂里一搜,东兴使臣的官邸之中本就有大黎派去监视使臣动向的细作,对东兴官邸存放密函、信笺的地方早就一清二楚,只是搜遍了东兴使臣府上的信笺,也没有搜到香扇所说的密函。
后来,刑部又派人将东兴使臣的侍妾、婢仆都拿来审问,使臣的一个侍妾被刑部的人一恐吓,又担心被刑部的人带去作践、损毁了容貌,便说自己也并不清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只是她每每为使臣收拾床铺之时,总觉得那使臣的枕头有些古怪,那枕头比寻常枕要重许多,外头虽然塞满了软絮,可是里头硬得很,这拆洗枕头之事,使臣从不让下人经手,都是使臣亲自将枕套子换下来,交给这侍妾,让侍妾取新的来,使臣再自己换上。
刑部的人便命人将那枕头取了过来,撕开一看,在鹅绒絮子里头果然藏着一个铁铸的盒子,不过这铁盒子里布满了机关,是个寻常人打不开的鲁班盒,刑部的人呈到了元淮面前,让元淮处置。
而去裴氏祠堂搜检的人也回来了,这伙人带回来的东西更让元淮为难:是先太后裴氏的一块灵位,裴家的人为了显示郑重,这灵位是特意用金刚岩制成的。
元淮看着这两样东西,也不禁头痛,一个是铁铸的鲁班盒,一个是自己母亲的灵位,这鲁班盒元淮已经让秘书省以及宫中的匠人们都看过了,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解开,就连一点关窍都看不出来,又不能扔进火炉中熔毁,否则连盒中的密信都会被一同焚毁,那裴太后的灵位就更让元淮顾忌,若是他使用蛮力将其摔碎,自然可以得到其中的信笺,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要落下一个不孝的骂名。
而香扇看了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其中的破解之法,御史台与刑部的人无论如何拷打东兴使臣的侍从和裴家的管事,他们都说当初是主人找能工巧匠用秘术制成的机巧之物,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
唐简卉也知道了此事,原本自己已经胜券在握,拥有了将裴皇后和裴家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的关键证据,可是想不到裴家人机关算尽,死到临头还会给自己出这种难题。
于是,唐简卉又将此事告知了庞宾,因为不能将这两样东西送出去宫去让庞宾细看,可是除了庞宾和当日这下这机关之人,天下只怕也没有第二人可以破解此物,唐简卉也没有旁人可以相信、倚靠。
庞宾知道此事后,仿佛也并不意外,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连几日,都只在庭院之中与林中百鸟对话,甚是悠闲惬意,外人看着,庞宾仿佛并未将唐简卉烦心之事也放在心里一般,
唐近甫看了庞宾这幅样子,心中不忿地对庞宾说道,“先生好没有良心,当日若不是德妃娘娘,只凭你要谋害十一皇子一桩事,就够你死一百回的,你有今日,还不是全仰赖德妃娘娘宽宏大量?可如今娘娘有了烦难,你不为娘娘分忧解难,反而整日斗鸡走狗,游手好闲,这般忘恩负义,对得起娘娘的恩德吗?”
“少监大人莫要着急啊,难道在下整日关在屋子里,冥思苦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能想出开解之法不成?”庞宾说道。
“即便想不出法子,也该做做样子才好,难道先生每日间在后头林子里也一群山鸡野鸟叽叽喳喳叨咕些什么, 就能知晓破解之法了?”唐近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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