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赵僵住!
但也是这一瞬,听到王府这处大喊,追刺客!
傅毖泉和阮赵都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都明白了。
傅毖泉眼眶通红,想问,但是不敢问,而阮赵也咬紧下唇,沉声道,“大小姐抓稳,我们要走了。”
傅毖泉看向身后车窗处,“那,那容连渠……”
阮赵已经打马离开。
身后渐行渐远的庄王府,傅毖泉指尖死死掐入掌心肉中,哭声噎在喉间。
*
前一刻,庄王府内。
容连渠同侍卫厮杀在一处,温珺宴越看越惊心。忽然之间,想起傅伯筠的首级,被人从羌戎军中取回。
能只身一人去往羌戎帐中抢回傅伯筠首级的,该有多厉害,以及生死置之度外?
这样身手的人,西齐能有几个?
他甚至已经不用怀疑,去羌戎的就是眼前的容连渠!
容连渠当日没杀他,不是因为行刺失败!
而是……
温珺宴面色铁青。
而是因为,阮陶需要北上的契机,府库被盗,侯府一把大火不足以说明问题,再加上他遇刺,阮陶就可以带着南平侯府安心入京……
容连渠,容连渠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杀他!
所以他在惠城侥幸活下!
因为容连渠当时有更重要的是!
他要去取回傅伯筠首级,所以他根本不会同府中的侍卫殊死相搏,因为他的目标根本不是他!
温珺宴掌心渗出冷汗!
但眼下,傅伯筠的首级已经送回惠城!
容连渠也顺着蛛丝马迹追到了京中,庄王府,甚至,他出入庄王府都若无人之地,他眼下的目标,是……
是自己!
所以,容连渠这次与上次不同!
上次,容连渠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而这次,就刚才,容连渠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温珺宴迟疑间,容连渠已经斩杀掉了他旁边的侍卫。
周围的侍卫还在源源不断的涌上来,而就是这个空隙,在容连渠靠近他的瞬间,温珺宴一剑刺在他方才的伤口处,近乎贯穿。
“可惜了。”温珺宴冷声。
容连渠却低声,“没什么可惜的。”
温珺宴微怔,忽然反应过来他用剑刺穿他胸膛的时候,也等于将自己同他绑在了一处,他原本是可以逃掉的,但他在那瞬间想杀了容连渠。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杀意,让他暴露在离容连渠最近处。
也就是这一瞬,容连渠握住他胳膊将他带到近处,然后另一只掌心的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
“怎,怎么会……”温珺宴难以置信。
金丝软甲,怎么会?
只是再等他低头,看到了腹间残留的匕首把头,忽然明白过来,是,是傅伯筠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不,不是已经给阮陶了吗?
怎么会?
温珺宴错愕中,脚下慢慢失去支柱,靠着容连渠滑倒在地。
容连渠屏住呼吸,将剑从身前抽出……
周围的侍卫都懵住,面面相觑。
而容连渠也从温珺宴身上拔出那把匕首。
—— 这把匕首,物归原主。
—— 早就不是我的了。
—— 我和你不同,这把匕首既然能辗转出现在你面前,那它就一定有它的用处。
周遭的侍卫面面相觑后,还是一涌而上。
容连渠撑手从地上起身,杀红了眼,或是原本就风沙迷了眼睛……
鲜血将衣裳溅湿,容连渠不知道怎么跃身翻过的高墙。
阮赵已经驾着马车飞奔而去,他心底好似一块沉石落地,也似一根紧绷的弦忽然放空了去。
—— 我信。
—— 如果你没回来,我好像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
容连渠握紧匕首,再看了眼马车远去的方向,然后朝相反的方向去。
“快追!那边!”身后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这些声音的,还有“嗖嗖”的箭矢声。他躲过箭矢,但也从高墙上摔倒在地。
“追!摔下去了!”
容连渠撑手起身,但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如何跌跌撞撞往另一条巷子中去的。
他知晓不能停下。
—— 容连渠,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他扶住巷子中的石墙,但还是在巷子中倒下……
“夫,夫人!”驾车的仆从见到对面倒下的人,整个人都吓懵。
不是他撞的……
司芳撩起帘栊,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不由惊讶。
她当然记得。
是那日同阮陶一道……
“搜!”巷子外的声音响起,车夫也吓倒,侍卫看向她。
司芳攥紧指尖,迟疑片刻,这是阮陶身边的侍卫,如果是这幅模样,那阮陶……
司芳深吸一口气,放下帘栊,“把人拖上来,马上走!”
*
曾家的小厮来了国公府。
阮陶知晓,是老夫人同几个崽崽那处的消息。
“顺利离京了吗?”阮陶心中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惴惴不安着。
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应声,阮陶的心跌落了一半在谷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厮低声道,“夫人,出城门的时候,马车被宫中赶来的人拦下,府中说老夫人要去慈安寺小住几日,同徐老夫人一起,宫中的公公说,那不耽误老夫人教程,只是陛下要见二公子,请二公子入宫一趟。”
天子要见长歌?
阮陶惊讶!
天子不是在国公……
忽得,阮陶反应过来,脸色也渐渐煞白下来,“然后呢?”
小厮应道,“然后,黎妈同二公子没有跟着老夫人,还有侍郎夫人一道去慈安寺,而是被内侍官接到宫中去了,小的赶紧来国公府同夫人知会一声……”
阮陶缄默了。
不是天子授意的内侍官接走了长歌。
是庄王妃。
阮陶眉头锁紧,又缓缓瘫坐在石凳上,长歌,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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