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洛新随意地把那马鞭一扔,恶狠狠瞪了殷罗一眼,“你不说也无妨,待朕见了那明之渡,便立即将你挂上箭台!你不顺着朕的意,无妨。朕会让你体味,什么叫万箭穿心!”

他说罢,甩手走出石门。

殷罗疼得浑身发抖,豆大汗珠顺着鼻尖流下。

她缓缓抬头,望着那不再滴水的旮旯角落,扯了扯嘴角。

李嫔故居,荒废的折低瀑布内。

玉如意右手捏着鼻尖,拉着河淡躺在池子里,水面漂浮的杂草枯枝恰好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巡查的玄黑甲兵绕着折低瀑布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这才离去。

河淡憋气不足,时不时得露出鼻子换气,两人泡在刺骨的冷水中,他还不忘用手心捂住这山水景观连通暗牢的那一块松动的石头,以防漏下去的水滴惹得万洛新发现。

玄黑甲兵的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了,玉如意一个仰挺从水里探出头来,他大口呼吸片刻,拉着河淡跳了出去,悄悄朝李嫔故居的内殿走去,打算换身干爽的宫人衣服,就赶紧去箭台做些手脚。

方才万洛新在暗牢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他居然恶毒到要把殷罗挂上箭台射死,他们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刚进内殿,屏风后忽然闪出一穿着绯粉色衣裙的女人,望见他们两人那刻,她张嘴便要尖叫,玉如意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河淡则是狠狠给了她后脖子一击……

“你!”玉如意望着他粗鲁动作,叹了口气,两人把昏迷的女人拽到屏风后。

河淡却皱眉端详起这女人的脸来,玉如意拽他袖子,“走啊!先别管她了!”

“哦哦!”河淡赶忙跟上他,临走时却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喃喃着:“她竟没死…”

“小声嘀咕什么呢?”玉如意扔给他一件太监衣服,“快些换上!”说罢,白衣少年飞快地宽衣解带,紧急情况下他来不及深想手中这是太监的衣服,匆匆套上了。

两人摸着墙根,避开仍在巡视的玄黑卫,绕过庭院出了后宫。

外宫,茶殿。

明之渡面不改色坐在木椅上,眼见万洛新怒气冲冲走近,发问道:“新帝陛下这是遇上了什么事?看着便烦得很。”

万洛新现在看明之渡很不顺眼,他哼笑一声,“不劳烦渊缙王挂心。”他接过太监送来的温茶,抿一口顺顺气,才再道:“渊缙王怎么独自来了?往日你身边,不是都有女人陪侍的吗?”

明之渡微愣,而后揭过此话茬,“见新帝陛下面如常色,想必是还不知道吧?”

“什么?”万洛新斜眼望他。

明之渡勾笑,一字一顿答:“南夏摄政王,仅凭一人一骑,就劈开了你们北辽那座号称万年不化的天下第一高山海砚山,眼下,正气势汹汹奔着国都来呢。”

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丝毫不在乎这话听在万洛新耳里有多炸裂。

“劈山?!”万洛新再无半分帝王的稳重,他手微抖,茶盏落地应声而碎。

茶水晕在龙缠白虎的绒地毯上,染出一大块深色来。

明之渡淡然颔首,“是啊,劈山是为震慑,新帝陛下,这局,你恐怕要输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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