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是春红柳明、两堤繁花,却不见得有多少游人。村人们都出外了,忙忙碌碌、碌碌无为,连个影迹都难寻。有谁会到这里寻春呢?

柳含絮就只在廊桥里读书,却不想有人也不辞辛劳从大路周道上赶着过来。过来也不自招呼,径直审问起柳含絮来。柳含絮当真是读书人吗?读过的书是算数的吗?那人前脚来、后脚走的,把柳含絮都给整不明白了。不言语还明白,一言语就糊涂了。想必是天涯过客,偶有欣遇,自己就前脚跟后脚的来到这廊桥里了。

天涯在哪?柳含絮还没有体会过。只是读书,知道有个天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都是书上的成句,老先生会审问的,审问时会注意的,格外引起注意的。能引起注意的都会是必考的题目,柳含絮认真领会过、注解过、背诵过。即使这样,在廊桥里读书时,还是让来人审问了去。一审问,柳含絮就有些蹴鞠了。

毕竟是乍暖还寒时候,不是寻常经行处,是常先生的廊桥,读到的又是不知所踪的残卷。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又不知其所止,如有深韵。这里那里,看起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了然然的,其实并不然。一经审问,往往发现这里也需要修,那里也需要补的,不是近前思付,也难以深入了解其中的奥秘不同。

纸上得来终觉浅,难道此事要躬行。流水落花出去也,似曾相识燕归来。朝看东流日西坠,车水马龙门前去。柳含絮也能有些发挥的空间,大概就是读书的苗子。读书,读书,误了许多情愫。所以要谨慎些、实在些、细致些,这样才好,才是读书的样子。村人们都是这样认为的。至于柳含絮忽地就去了廊桥里,去了常先生的廊桥里,去常先生的廊桥里读书,大声的读,朗读,诵读,默读,清楚的读,明快的读,深情的读,读了什么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读是否是读书人的样子。来人就审问着了,看到了,瞧上了。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读书人的样子?柳含絮就真是读书人吗?

柳含絮倒不是怕来人审问读书上的事,事情自然是柳含絮有些突兀,非要时不时的来廊桥里探查一番。关键是读书之外的事。功夫自然都在事外、室外、世外、诗外,不在寻常的读书声里。这一点,老先生不讲,书上不明载,可柳含絮好像也能听到、看到、领会、理会。比老先生讲解过的都透彻、明晰、清楚。

来人一看到柳含絮,就有些笑意。笑什么呢?几多含义?柳含絮也摸不着头脑。又不是老先生,这样的审问于一个车水马龙处来的要客合适吗?让村里人怎么看。柳含絮回去怎样讲。老先生又会怎样对待。这廊桥里,当真是群英会的所在吗?读书人的事,都应该怎样看才好呢?

天涯当前,咫尺难测,门前流水,春光乍现的,让柳含絮这个来廊桥里读书的后生,着实有些不明所以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