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特别事项,流水与风都是过客,过了就过,不会特意的回来瞧上什么。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村人们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这些哲理并不能算作数。这是流水和风中的故事,并非是村里的事实。村落就是村落,落下来的,踏踏实实的,才是真的事实。

所以流水只是流过,风也只是刮过。若是没有特别的意义,就像日出日落,撒下水汽与风气,把乡情搅扰一番,也就过去了。过了就过,不会特意的回来。回来,也只是另一种风韵与氤氲。与当时的情形不同。就像是柳含絮非要去廊桥里,也与别时的情怀大不一致。不一致的不仅是当时,就是往事也有了新的起色。往事里的书生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村上人吧。

倒是老吴,一辈子都守在村口,真让人看得见,哪一阵的风没有风度?哪一年的水没有起伏?水落石出、水过风急、水前风后的,都还是那样,村口里不闻,大家也不论。就是有些声响,也不实在。所以老吴头也就是守在村口,连半点移步的心思也没有。像村上的春树。混响着许多的实情。

园丁就不需要计较这么许多的区分和小心。园子里当然就是欣赏的所在,凡是入的院子里的,不管以往是混响在流水里还是村上,是村内还是村外,都可,不会特意的区分什么。没有什么还能将村上、村下的事情分得那么详细。进得来,去则难,谁还能有回返的机遇?

能不能折返,这里就有了分水岭。

柳含絮在廊桥里毕竟只是读书,读书的事情,当然不是寻常的村上人的事情。可毕竟,还是不能一直待在廊桥里。还是得会村里,让人们都望见了。就是有些逾矩的成分,老先生若还看得过,村人们还不至于多言语些什么。

读书虽然枯寂了些,乏味了些,繁复了些,但在廊桥里这个所在还是有些清明的意味。《清明上河图》里不就是清明这天里上河的故事?图里也有桥,也有人,也有河,也有热闹。所以到了廊桥里读书,并不能算作太出格的事情。大家就是有些议论,也只是些窃窃私语、些些微词、轻轻喟叹。大约也是东风的缘故。

廊桥还是廊桥,柳含絮也还是柳含絮,只是一次近距离的邂逅,邂逅的过程暂且不论,就是有些枝枝节节的,都是廊桥里的读书的事情,大差不差,不至于出格什么,或者说不至于太出格什么。这样,村里就是有些混响,也不会像密林里的声响,连老吴头都能传神的了解领会其中的诗旨大义。可见密林里的声响,也是一种无字的书吧。

物换星移的,就是折返回来,也就是微词私语,不是原原本本的密林了。密林里的混响,大概也是许多的折返而来的吧。

在这村上,不会有很多人过于在意什么,不过也许会有人,在意那些本来之外的微词私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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