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深吸了一口气,周遭越来越潮的空气让她明白了当前情况的紧迫。当时来不及细看,但那个死灵武士的攻击想必是切开了她的护甲,由于外套上绑着用于收紧衣物御寒的束缚带,被切开的护甲连同皮肤依然紧贴在她的腹部。
这在当时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如果阿尔弗雷不想一边捧着自己肚子里装的那些东西一边跑路的话;但现在,她要做的事变成了在自己失血过多之前把它们分开。
深呼吸了几次,阿尔弗雷还是决定面对现实。
“帝皇啊,保佑您忠实的仆人,面对痛苦和外敌时有勇力,不退缩……于是必不被击倒。”
内脏黏膜与贴身的衣物分开时的撕拉声令人牙酸,审判官的祈祷声也不比它们洪亮多少。
令人窒息的痛苦一阵一阵地袭来,汗水以惊人的速率被她体内的改造腺体分泌出来,好冷却这具为了抵御感染而严重升温的身躯,在某一个临近脱力的瞬间,她想,这就是我的结局了。
“……哈,搞定。”
好在,这终归还不是她的结局,仿佛冥冥之中总有人在注视着她,每当她落入险境,却又总是死里逃生。在她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之前,沉重的护板和衣物的残片落地,将那道有些焦糊的伤口暴露了出来,伤口的形状是一条经过完美计算的直线,淡粉色的内脏在里面微微跳动着。
这是每一个名留千古的审判官都应具备的素质,阿尔弗雷苦中作乐地想道。前提是我真有当上审判官的那天的话。
但现在,审判官的荣耀离她太远,死亡又离她太近。她现在所向帝皇祈祷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那罐准备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合成人皮还够封住自己的伤口。
在拿着那罐手头仅剩的医疗器械胡乱地往自己的伤口喷了两下,直到感受到腹部传来的紧绷感,阿尔弗雷这才敢稍微放松下来。
“不知道那份求援……”
肾上腺素的消退总是伴随着疼痛的升腾,为了缓解伤口的痛楚,阿尔弗雷开始强迫自己思考一些东西。
“不……算了,看外面的架势是不会有人来了。”
苦笑了一声,审判官开始清点起了自己的弹药。她知道自己的行踪躲不过那些异形的追捕,但她也知道,在这场狗咬狗结束之前,她还有最后一点行动的时间。
“十五发爆弹,一把断剑,一颗等离子手雷。”
简单的数字很快就被她清点完毕,冰冷的事实也随之阐明:在帝皇命令她魂归王座以前,她这条命已经经受不起任何一次和死灵的冲突了。
阿尔弗雷非常清楚,无论是谁赢得了这场死灵间的内战,都不会介意顺手清理一只误入这里的老鼠——现在的问题是,她要用这最后一点时间来干些什么?
审判官谨慎地从岩洞中探出半个脑袋,在这片死气沉沉的大地上四处观望。
而随着视线的搜索,远处,一座被摧毁的死灵炮台给了她答案,摧毁这里的一定是某种威力巨大的轨道武器,不仅是炮台本身,就连附近驻守的死灵部队也已经变成了一团焦黑的废铁。
在炮台已经扭曲变形的底座之下,一条直通地底的通道暴露在了审判官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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