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谁规定的,在从高处坠落在阴森的地底之后,主角总是要被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叫醒。

总之,当白芷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有这样一滴温热的液体恰好滴到他的额头上。

“6,这都不死?”

在发现自己成功生还之后,白芷的第一句话就是感叹一下自己的命大。

说起来,这里不愧是存在了超过千年的古巢都,光是下落的过程都等得让人昏昏欲睡,要不是触底的那一下给他干昏过去了,他估计自己真的会在下落的途中睡着。

“不对!现在不是感叹命大的时候吧!”

又是一滴温热的液体打在他的额头,白芷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现在的情况,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在发现自己四肢俱全后才算松了口气。

这里是巢都的最底部,自然没有任何的人造灯光,就算是在最初修建的时候曾经有过用来照明的灯具,在上千年的岁月中也早已化为了尘埃。

但,没来由的,在适应了一开始的黑暗以后,似乎有影影绰绰的光晕开始从附近的石壁上蔓延出来,白芷得以看清四周的一片狼藉。也就在这时,白芷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一个落难兄弟……落难姐妹?

“……希尔维亚阁下?”

在尚未确定附近没有敌人之前,白芷也不敢高声叫嚷,借着剑身上银色骷髅的反光,他从一堆帝皇碎片中翻出了自己的动力剑,有了家伙在手后,他才开始寻找自己的倒霉蛋姐妹。

滴答。

又是一滴液体滴到了他的脸上,白芷愣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脸上湿润的位置,同时点亮了手中的动力剑。

借着动力剑上分解力场的微微蓝光,白芷的手上一片赤红。

他的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他沉默着向上看去。

“你好啊,希尔维亚审判官。”

“………”

希尔维亚没有回话。借着剑身上的微光白芷看见,一根钢筋刺穿了她的胸口的护甲,另外一根则扎在她的肚子上。这两根钢筋将她牢牢钉在了头顶一处的残骸上,先前的液体就是顺着钢筋滴到他的身上,地上已经积累了一滩小小的红色水潭。

“愿你魂归黄金王座吧……虽然有的时候你确实挺烦人的。”

看着被钉在头顶上一动不动的审判官,白芷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他将手中的动力剑凑近了一点,同时把另一只手伸向了她的领口。

他想扯下她的审判官吊坠,如果他能活着出去的话,这个小玩意儿至少能向讨逆修会证明希尔维亚的死亡。

这是件非常简单的事——如果在动力剑的光辉打到希尔维亚的眼皮上时,她没有睁开那只眼睛的话。

“……?”

当希尔维亚费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白芷就站在她脸的正下方,一只手拿着剑,一只手里还捏着她的审判官吊坠——这是个很尴尬的场面,但腹部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暇顾及这种并不算小的冒犯,至于贯穿胸口的钢筋?抱歉,那里已经疼麻了,传来的疼痛反而不如腹部的贯穿伤。

白芷倒吸一口凉气。

“你怎么还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么?”

希尔维亚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小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白芷都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

“向帝皇发誓,我绝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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