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最后帮白芷解决恐高问题的竟然是帝皇本人。

“咔……咔……”

巨大的、雷鸣般的断裂声在开裂的巢都之间回荡,托举帝皇的平静水晶在此刻却突然发难,一根根尖锐的水晶立柱撕扯着帝皇圣像的结构,脚下还算平稳的石料在此刻渐渐崩塌。

感受着重力的拉扯,此刻还在帝皇身上的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自我认知的不同让他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作为一名身体健康,信仰坚定的帝国审判官,阿尔弗雷小姐经过生化加强的神经令她很快完成了反应。在简单计算过脚下雕像的结构强度后,确信时间充足的她朝着对岸的爱拉娜拔腿就跑,动作简洁大方,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背后的两人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作为同样信仰坚定,但因为受伤的缘故体能大不如前的希尔维亚就没这么潇洒了。

在一开始,她尝试着向前跑去,但脚下雕像的抖动令她失血的身体感到一阵冰寒,刺破帝皇面部的水晶折射着邪异的光辉,这种在异端看来格外甜美的光芒却令她一阵头晕目眩;她的黑色短发被冷汗打湿黏在侧脸,苍白的手指上沾着划破手掌的血迹,她的武器在一系列激烈的战斗中只剩下了一把圣化的刺剑。

在意识到自己在崩塌前跨过大桥的可能性不大之后,审判官的心境并没有发生太多变化,她只是稍微感叹了一下自己这一天过的未免太过辛苦,便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后的最后一个人:

“战争使徒阁下,您这是打算用‘陪帝皇一起掉进异端的老巢里’这种行为艺术来向帝国效忠么?”

希尔维亚好奇地看着已经找好掩体的白芷,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决意以死效忠,他又是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想到这里,仿佛是因为看到了死亡的迫近,一向高冷的审判官还难得地开了个玩笑。

“您说笑了…维护帝皇的尊严可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白芷从帝皇的鼻孔中探出头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其实以他的身体素质,只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碍,跑在阿尔弗雷前面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但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跑路的时候,向脚底不经意的一瞥就立刻打消了他的想法。

从雕像的裂纹处看下去,寒光闪闪的水晶尖刺已经铺满了他脚下到对岸的每一寸空间,在看到这些玩意儿时,自己砰砰直跳的太阳穴告诉白芷,这些东西绝对就是为自己准备的。

“我就知道不能往下看……你妈的为什么她俩就能走我不行?!”

没办法,忠诚的帝国政委只能缩在帝皇圣像的鼻孔中对奸奇的针对破口大骂,就在这段时间里,卯足了劲的小审判官已经成功抵达了爱拉娜的身旁。

在岸上的两人和雕像上的两人彼此对视着,帝皇宏伟的圣像还在渐渐崩塌,牺牲的悲壮和离别的悲伤就已经填满了他们之间的位置。

就在希尔维亚闭上眼睛,走马灯都已经回顾到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三十六个年头的时候,一直观察外界的白芷终于忍不住了:

“那个……希尔维亚阁下,这里应该快要塌了。”

“嗯哼。”

“您看,我们这里还有两个人。”

“所以呢?”

“帝皇刚好也有两个鼻孔——您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一定也是帝皇的旨意!”

白芷弯着腰躲在左边的鼻孔里义正辞严,还不忘伸手拍拍自己右边的空位:“纯粹物理版的帝皇庇护——这可比躲在教堂或者战壕里念念经有用多了。”

“你开什么玩笑?我宁愿死也不会干出这种亵渎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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