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东升张嘴就扒瞎,惹得身后那些崽子们直翻眼皮,心里念叨着,这位爷儿可真能扯犊子,这不是上坟烧苞米叶子——糊弄鬼呢嘛!这支队伍连个统一着装都没有,穿的戴的五花八门,恐怕哈尔滨最大的商场里也难一下凑齐他们这些装扮用品,政府长官麾下就这德行?这不是拿人家当傻逼了吗?
梁东升可不这么认为,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这套说辞,已经是他的文化巅峰了,客客气气,既表明身份来意,又承诺不扰民,就算这个屯子的大家长是个人精,也不敢贸然得罪政府长官吧?他完全没留意,不远处的金勇后狠狠的瞪了他背影一眼,显然是责怪梁东升提了他的官职。
兴许是喊话有效,墙头上人头闪动,几个脑袋探出来向外张望,其中一个光头者,三十多岁,一张大饼子脸,看起来挺富态,像是个主事儿人,他扫量了半天后才开口笑道:“这位当家的可真能忽悠,当我们土龙山人都是三岁小孩子吗?官府行走哪有你们这一出的?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家里有客,不便招待各位,我看天也不早了,你们还是去别地方碰碰运气吧!”
大饼子脸一开口,就表明了对梁东升的态度,他那一声当家的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你们是胡子,什么他妈的官兵。
梁东升碰了个软钉子,心情不爽,索性也不装了,开口威胁道:“别管我们是什么人,你赶紧开门让我们进去,兄弟们吃饱喝足了也不会差你们的钱,万一惹得他们不高兴,引发什么后果我可控制不住,别说我没警告你。”
那大饼子脸也拉下脸冷笑道:“看看,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胡子就是胡子,啥时候变了性,敢做不敢当起来了呢?别以为我们屯子是吓大的,谁没见过胡子咋的?”
梁东升气笑了,用马鞭指着大饼子脸骂道:“你小子嘴可真硬啊!也不瞧瞧爷爷身后多少人马,和你心平气和的商量是给你面子,表明爷爷今天心情不错,你要是会做人,咱们或许能交个朋友也说不定,你们屯子今后我罩着,怎么样?”
“不怎么样,胡子要是讲道义,母猪都会上树了,鬼才相信你那一套。”大饼子脸不屑一顾。
“卧槽,你是油盐不进呐,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开枪打他狗日的。”说不过就翻脸,对梁东升来说再平常不过了。
金勇后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所以干脆在马背上眯起眼来假寐,眼不见心不烦,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胡匪们早就饥肠辘辘,打进屯子就能大快云姬,祭奠五脏庙了,这种愿望已经迫切到五爪挠心的地步,所以梁东升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将枪栓拉的劈啪作响,也不瞄准,举枪就朝墙头上打过去,啾啾的子弹打在土墙上,尘土飞扬,墙头那几个人头立马缩回去了。
“哈哈,吓不死你。”梁东升得意的笑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看老子被人撵得屁滚尿流,对付你一个破屯子还不是手拿把掐?笑完了他低头看着面前臭烘烘的“护城河”,挖空心思琢磨办法,在想如何才能越过这道天堑。
胡子们打了一阵枪,再没见到有人露头,也就消停下来。
梁东升正打算把自己绺子的得力崽子们喊过来,让他们充当敢死队员,脱光衣裳下沟里去趟天路出来,却听得啪的一声,墙头上突然打来一枪,子弹打中他胯下的战马脑袋,马匹马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地,胡乱的蹬动了几下长腿就一命呜呼了,梁东升毫无防备,跟着也摔了一个狠的,吓得他寒毛直竖,也不装逼了,撒腿就跑。
“都他妈听着,这土龙山不是任人宰割,任人讹诈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远点,否则吃饭的家伙还能不能保住就难说了。”围墙上随之探出一排排脑袋瓜,豁然还有几挺轻机枪架在墙头,枪口黑洞洞的瞄准外面的胡子。
“哎呀卧槽!”不但梁东升等一众匪徒看懵了,就连闭着眼睛装死的金勇后也颇为惊讶,他们这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村庄,居然装备丰厚,还有机枪这种威猛火力,看来想要拿下此处,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了。
梁东升惊魂未定,很明显,刚才人家那一枪显然是警告意味儿,并没想真弄死他,否则他现在早就脑浆迸裂了。
“怎么办?长官。”
“凉拌!”金勇后很气恼,被正规军和自卫军欺负也就罢了,实力不如人没啥好说的,现在一个小屯子的草民也敢和他们叫板,如果灰溜溜撤退,窝囊气如何咽的下去?况且胡匪们饥肠辘辘急需解决温饱问题,下一个村落也不知在何处才能遇到,怎么能就此放弃?
“攻!”金勇后面无表情的吐出一个字,随后又加了四个“速战速决。”
“好嘞!”梁东升应了一声,回头吆喝崽子们攻打这个土龙山。
胡匪们就地卧倒,不断的向屯子里射击,子弹打得土墙千疮百孔,墙头上的机枪也随即开始还击,两下里打得难解难分。
梁东升命令有武器的崽子打枪,没有武器的则向后面寻找各种树木,斧头砍刀齐上,打算临时制作一些云梯之类的工具,以便队伍跨过那条“护城河”抵进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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