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温柔自然考虑到了这个问题,胡匪据山而守,完全把控制高点,又是左右山脊两向防守,一旦自卫军的攻势受到滞待,就会陷入被动局面,同时他也怕造成战士的大量伤亡,虽说胡匪的武器不多,但是顺坡而下的那些滚木礌石威力也不小,一扫一大片。

所以在步兵冲锋的同时,炮兵们也在向前移动,将阵地向前推进两里,然后校准弹着点,随时准备火炮支援冲锋部队。

此时,攻击与防守已经发生了直接碰撞,胡匪们玩命儿的打枪,子弹嗖嗖的在空中掠过,不过效果并不理想,自卫军战士都接受过训练,他们攻击时的三三队形很分散,一边弯腰小跑一边开枪还击,枪法要比胡匪们靠谱多了,子弹成片的打在胡匪们面前的土地上,迸溅起来的泥土吓得他们一激灵一激灵。

在金勇先的指挥下,没有枪的崽子们也不甘落后,将事先备好的原木滚石纷纷推下山坡,那些木头巨石在惯力作用下速度相当惊人,如果人被撞到,非死即伤。

看着靛蓝色服装的敌人手忙脚乱的躲避,山上的人看到这场景都得意的笑起来。

恰在此时,嗵嗵的炮击声又响起来,随即炮弹转瞬即到,在山脊上接连不断的炸出一团团火光,胡匪们又懵圈了,血肉之躯,如何能扛得住炮崩?

这一波炮击持续时间很长,而且炮弹的覆盖面光顾了两侧山脊,来回不断的在山脊上肆虐,本来还想负隅顽抗的胡匪们逐渐失去了信心,看着被炮弹波及到的同袍被无情的撕裂,新鲜的血肉漫天挥洒,神经再大条的恶棍也承受不住这种视觉和心理的摧残,战争的残酷他们有生之年也算第一次领略,人心开始浮动。

“金先生,那帮人的炮太厉害了,兄弟们顶不住了,赶紧想办法吧!”三江好儿胳膊被一块弹片击中,有个小崽子给他用破布胡乱缠裹着,三江好儿红着眼睛冲金勇先喊道。

金勇先也是狼狈不堪,事到如今他也无计可施,继续挺在原地,只能被人蚕食掉,当下点点头。

“火速后撤,同敌人拉开距离,所有人随我走。”

胡匪们一窝蜂似的退了,方向东南。

两侧山脊很快被自卫军控制住,不过这两支队伍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就地休息,顺带着做一些简单的掩体。

金勇先打算的挺好,打不过那就跑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卷土重来日,成败何人知?只要命在,队伍在,再打回来报仇也不是难事儿。他的目标是翻过完达山,进入三江平原,那里是胡子们的地盘,只要翻过山,这支队伍可以化整为零四处藏匿,自卫军多大能耐也奈何不了他们啦!

当然,金勇先得所有想法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温柔和王海林当然不会赞同他的打算。

温柔指挥确实有一套,而王海林更是粗中有细,两个人这一仗配合得天衣无缝,怎么会放虎归山?在部队发起攻击,炮兵前迁阵地之前,十个机枪小组就已经悄然无声的出发,远远的从山的背后绕了过去,做好了胡匪一旦败溃逃跑时,截断他们后路的准备。

这十个机枪小组人员不多,每组三人,正副射手外加一个弹药携带者,他们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就已经各自就位了,在官道另一头二里处呈扇面型构织了一个大大的阻击网,每组间的火力恰好能够相互交织,不留下一丝死角让敌人逃生,然后好整以暇的等待猎物上网。

—— ——

再看周泰安和马占山那一部,有了正规军骑兵的加入,金勇后匪帮更是望风而逃,被撵的屁滚尿流,情况更是悲惨。

之所以片刻不停的追赶,也是区域地理环境造成的,匪徒逃窜的方向是直奔滨江铁桥,妄图从那里渡江进入哈尔滨地区,而这一点恰恰是周泰安和马占山不愿意看到的,哈尔滨此时虽然还不是省会城市,但由于中东铁路的落成,经过近几十年的发展,它已经成为万国商埠,在金融贸易,经济发展各方面已然早就超越了省会齐齐哈尔,而周边的村镇县城也同样雨后春笋般相继建成完善,和哈尔滨相辅相成,所以说整个哈尔滨地区是目前黑龙江省最富饶所在。

胡匪们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他们行军打仗根本没有后勤补给一说,纯纯的是走哪吃哪,走哪祸害哪,以战养战是胡子兵的根本,更何况是狼奔鼠突之际,不盯着他们的腚沟子撵得他们脚不沾地,恐怕沿途所有村屯都会遭殃,老话说得好,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就是形容这二者对民间搜刮的凶狠程度,而后者更甚。

所以自卫军如附骨之蛆,寸步不落的跟着胡匪们的脚步追击,让他们连吃饭拉屎的功夫都没有,哪还有心思去祸害乡民,生怕慢跑一步就会被马蹄子踩死。

等胡匪们咬牙坚持到滨江铁桥瞪眼睛一看,原来负责守桥的城防军早就被人缴械替代了,看那身靛蓝色军装,他们就算再傻,也知道此路不通,金勇后倒也光棍,拨转马头,领着众匪换了个方向,奔了依兰。

“追!哪怕他们就是跑到娘胎里,也要抓住弄死他。”马占山马鞭一挥,毫不犹豫的命令他的部队,不过他这个比喻打的,让周泰安窃笑不已,其余将官也都暗暗发笑。

“撵到他姥姥家也要撵。”这是周泰安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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