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暴雨如注的夜晚突然间就展开了。

自卫军布置在外围的明岗暗哨悉数被人摸了岗,好在其中一位战士在濒临死亡前挣扎着扣响了一枪,要是没有他这一枪示警,恐怕敌人会顺利的踏进大营,将所有人员堵在被窝里。

“按照预定方案进行阻击,不要慌乱。”周泰安一边指挥战士进入预定阻击位,一边在心里骂娘,不管是他还是任何人,谁也没料到敌人居然如此疯狂,下这么大的雨,竟然毫无顾忌的发动偷袭,看来自己外围负责站岗的战士们凶多吉少。

“天太黑,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怎么办?”镇南关,那泥鳅,老翟头三人跑过来跟周泰安说,好在自卫军战士平日训练有素,从枪响开始,短短几分钟时间就全部进入战斗位置,做好了射击的准备,奈何外面实在太黑,雨幕重重,能见度几乎在伸手之间。

“听,什么动静?”周泰安还没等回答,忽然侧起耳朵倾听,随即面色大变,“卧倒隐蔽”,他毕竟上过战场,那种奇怪的异响让他冷汗都下来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迫击炮!敌人居然有迫击炮?虽然是小口径便携式的那种,可是听声音,数量可不少,就在他的命令传达下去的同时,无数“嗖嗖……”的尖锐咝叫声划破夜空,劈头盖脸的砸进自卫军的大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接连响起,黑暗也被爆炸产生的火光撕裂,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周泰安看到营地一瞬间被破坏得惨不忍睹,漫天飞舞的泥土,断木碎屑,间杂着还有人体的残骸,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重重的击了一锤。

与此同时,东南西北四处大门旁的机枪阵地上,四挺重机枪终于开始怒吼,子弹拖着红彤彤的尾线向着远方毫无目标的拼命扫射,看不到敌人所在,负责机枪阵地的指挥官只能选择盲射,以此来压制对方迫击炮的密度。

爆炸还在继续,整个自卫军大院差不多被犁了一遍,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伤亡如何,不过受伤者的痛苦呻吟喊叫不绝于耳。

“所有重武器全部拿出来进行还击!王小宝何在?”周泰安心在滴血,眼珠子都红了。

王小宝听到叫自己,赶紧跑过来。

“你的人立刻备马,寻找时机冲开一面封锁,敌人居然有迫击炮,看来大营是保不住了,咱们随时都要准备撤离。”周泰安大声命令着。

“是!”

“你,对,就是你,过来!”手下的将官都派遣出去了,周泰安此时身边除了高三扯一个熟人,看看左右,居然都喊不出名字,只好随便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战士,招招手。

“长官有何指示?”那名战士立正敬礼。

“你负责领着新兵们把所有日本人质看好,队伍撤离时你们走在先头,先向海伦县城靠近,如果行不通,那就直奔大青咀子,有一个人必须保证她的安危,这个人很有用。”周泰安吩咐道。

“是那金沙吧?”战士忽然说道。

周泰安一愣,借着火光特意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小伙子挺聪明啊!”

“报告长官,我就是郭万五。”

“郭万五?哦!想起来了,不错,挺机灵的,好好干,去吧!”周泰安点点头。

虽然做好了突围的准备,可敌情不明,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舍弃军营,周泰安纳了闷了,对面和自己交手的敌人真的是胡子武装吗?他们哪里来的重武器呢?黑夜里双方都看不到人影,都在朝着大概目标进行盲射,情况像极了非洲人打仗,躲在墙头树木后头,只把枪管子顺出去扣动扳机,不管子弹究竟能不能命中敌人,砰砰乓乓场面搞得很热闹,其实很少出现伤亡,除非哪个该死的鬼自己跳出来往子弹上撞,否则很难中弹挂彩。

周泰安听得出来,对方不但有迫击炮,居然也有轻机枪,双方就这样在大雨中打得不亦乐乎,期间敌人还发动了两次冲锋,想一举攻入军营,不过自卫军的火力猛烈,他们也不知道扔下多少死尸后偃旗息鼓了,总之一直到东方泛亮也没有采取强攻。

天亮了,雨也小了很多,从瓢泼大雨变成纷纷洒洒的牛毛细雨,视线变得清晰,周泰安看到营地里的情景,不由怒火填慵,除了转圈儿一溜海碗粗细原木扎制成的围墙依然坚挺,其余的房屋多半已被炮弹轰得残缺不全,有的甚至直接倒塌了,院子里到处都是弹坑,一片凌乱不堪,仿佛遭遇了龙卷风后的灾区。

战士们的状况也不好,淋了半宿的大雨,不但疲乏至极,更要命的是透骨的寒冷,衣服都被雨水淋湿,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头儿,冻得他们直打寒战,握枪的手指个个都关节泛白,就连填装子弹时都是哆嗦着的。

“扎制担架,失去战斗力的伤员全部集中保护,尽量选择砖瓦结构房屋待命,伙房抓紧做饭,姜糖水必须管够,天亮得眼了,战士们分批次轮流阻击敌人,换下来的抓紧休息吃饭,我估计敌人肯定还会强攻的,奶奶的,真是阴沟里翻船,想不到掉他们这个窟窿里了。”周泰安一边安排一边咒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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