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敲桌子:“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
“哦,哦。”
回过神来,马玉萧点头应允:“听见了,放心吧。”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月嫂中心,重金聘请了一个金牌月嫂,把天天接了回去,结果还真如红姐所说,天天一见生人就不停的哭。
这孩子脾气也倔,不吃不喝,哭的都快没气了,把那金牌月嫂整的一点办法没有,脸都黑了。
红姐放心不下,打电话问我情况,一听到天天的哭声,撂下电话就赶了过来,天天破涕为笑。
没办法,我只能让红姐又把天天抱了回去。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
马玉萧每日一早一晚准时向我报告情况,说那边一切正常,让我不用担心。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小时候的岁月,于是回了一趟老家。
由于无人打理,爷爷和父亲的坟头荒草萋萋。
眼见此景,我悲从心来,焚香叩首,跪在坟前痛哭一场,将这几年的遭遇一吐为快。
“爷爷,是林沧海搞的鬼,我已经亲手杀了他。”
“大,我有钱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您却走了。”
“哦,对了,我有儿子了,小名叫天天,大名还没有想好呢。”
“还有,小静至今下落不要,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尽快找到她,天天不能没有妈呀。”
“……”
村子里,烟气缭绕,一股烟火气弥漫在空气里,呛的人只想咳嗽。
天气冷了,家家户户烧起了火炕,但这一天风不小,烟囱抽不出烟,全逼进了屋舍房间里面,简直就跟催泪瓦斯一样,根本待不住人。
墙根底下背风的位置,偶有三三两两的农人围拢在一起,抄着双手扯着家长里短,乱谝闲传。
时下正是奶山羊生集中产下羔的时间,有的讨论着羊市行情;又因临近年关,不少人争相吹嘘着自家的儿女混成了人中龙凤;也有长舌之人面目狰狞的说要是过年二狗媳妇不回来的话,那就是毕了,可怜了娃了。
“毕了”就是完了了意思。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去了一趟老宅,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真有种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始料不及。
老宅门开着,村长那个老叫驴撸着袖子,穿着单薄的衣裳,一双大手全是殷红色的黑灰,一手拎着一只血淋淋的羊羔子走了出来。
随着村长的走动,他手里的两个羊羔子不停乱晃,但看起来都是死的。
我心头一颤,这老叫驴竟然把我家的老宅当成了羊圈。
曾经他指着我的鼻子,日娘叫老的把我赶出了家门,想到这些,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叫驴。
“日他妈,掏了两个死的,真是晦气,几百元就这样没了。”
村长一边骂着,一边将两只死羊羔子扔在粪堆上,又抄起一把铁锨在粪堆上挖了一个坑。
粪堆不断发酵,升腾起缕缕白烟,酸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村长把两只死羊羔子扔了进去,用粪土封盖,还使劲拍了拍,嘀咕了一句。
“沤一个冬天,等明年开春就能当肥料上粪了。”
我在心里暗骂:狗日的老叫驴,真是一丁点亏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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