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飞离开后,苏玉琼才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转悠,一会儿扒拉出自己的新衣裳,一会儿将已经装满贵重物品的几个箱子打开,然后将一件件东西往拿。

“哎呀,那可是侯府呀,我明天穿啥衣裳好呢?”“这北安侯夫人多大年纪呀?好不好说话?到时候我要是说错话了,会不会闹笑话呀?”“咱们得准备啥礼物?也不知道人家侯府看不看得上?”

王展丰本来没觉得什么,毕竟他可是见过皇上的人了,去侯府饮宴,应该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妻子接连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后,他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跟着妻子一样围着那块无处下脚的礼物堆挑挑拣拣。

王丽容和王丽雍已经见过北安侯夫人一次,对她的印象不差,猜得出她是个爽利性子,应该蛮好相处的,于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安抚爹娘,将北安侯夫人在高梁桥旁维护她俩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两人听罢,这才将心里莫名的畏惧收了收,心思一定,他们的目光落到了床上地上摆放得到处的行李,脸色微微发窘。

王展丰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后说道,“咳咳,就算北安侯夫人是个好相处的,咱们也得好生准备礼物,毕竟这是头回上门,可不能失礼了。”

王丽容见爹娘还是拿不定主意,滴溜滴溜转着眼珠子,突然计上心头,“闲来桌游里有一件镇店之宝,是用玉石定制的麻将,就送那个吧。”

“嗯,这个礼物好,那玉石麻将的材质和雕工都不错,送出去不显得磕碜。而且,连汪内监都觉得好玩的游戏,北安侯府的老夫人和夫人应该也会喜欢吧。”王丽雍点头赞同,心道,大概很少有人能够抵抗麻将的魅力吧,更何况是常日待在深宅内院娱乐甚少的侯府女眷了。

苏玉琼听到大闺女提及老夫人,豁然开朗,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漆红色长条木盒说道,“麻将可以休闲娱乐,再加上皇上赏赐的那条百年人参吧,北安侯老夫人年纪不小,人参最滋补养气了,应该用得上。”

王丽容瞄了一眼爹爹,提醒道,“娘亲,那条人参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回去给爷爷奶奶的吗?”

苏玉琼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懊恼道,“差点忘了。”

王展丰却一脸无所谓,“没关系,人参我们还有。孩子她娘,你忘记啦,咱们上回去丰台的时候,不是买了一条几十年份的,那条送爹娘就成。送侯府的话,就那条百年的吧。”

苏玉琼见丈夫不介意,这才重新将百年人参纳入送礼的单子。

“成啦,有这两样,也算够礼数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俩回房间拾掇拾掇,明天可不能赖床了,要早点起来梳洗打扮,免得人侯府马车到了,还得等你俩捯饬。”

王丽容和王丽雍虽然觉得娘亲的如临大敌有些过了,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什么,而是唯娘命是从,提起裙摆就回去了,一夜无话。

隔天,她们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吃过早饭后,先是写了手书,给了客栈小二一些跑腿费,让他去闲来桌游铺子拿来那副玉石麻将,然后才不紧不慢得开始挑衣裳梳妆。

苏玉琼不放心,过来看了下,发现两个闺女已经装扮上了,这才回自己屋里给丈夫挑衣裳去。

四人准备妥当后,没过一会儿,北安侯府的马车就到了。

他们上马车时,客栈老板正好在大堂上,看到马车上北安侯府的标记后,瞧那车夫毕恭毕敬的样子,他才惊觉这家人同北安侯府的渊源比自己想的还要深。他再次回顾起自己对这家人的行为举止,确认自己没有慢待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想着往后该怎样不动声色得讨好他们。

而王家人一无所知,随着马车的稳稳行进,车厢外鼎沸的人声仿佛海水退潮般慢慢褪去,越靠近北安侯府,周遭就变得越安静,似乎带上了一种肃穆。

王丽容忍不住揭开侧边的车帘,眼中所见是有长长的甬道,侧边是高高的院墙,有些不清楚他们到了哪里了,便高声问赶马的车夫,“大叔,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回禀贵客,我们已经刚拐过侯府侧门,快到中门了。”车夫简单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这边看到的都是侯府的院墙咯?”王丽容微微瞪大眼睛,心道,这侯府是有多大呀?

“是的,按规制,北安侯府的府邸长一百九十五丈,宽一百二十丈,大概四十亩地那么大呢。”车夫的语气上扬,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意思。

“哎呀,真大呀……”王丽容感慨道,心想自己若是住那么大的地方,高低得整个自行车,方便走动。

而苏玉琼听着小闺女与车夫的对话,再次被侯府的显赫镇住了,又紧张了起来,心跳渐渐加快如擂鼓,她暗暗咽了下口水,问道,“你们听到了吗?这我这心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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