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怡松口投资时,虽然说万事不管,但是在左婉清的“骚扰”下,隔个两三天都会来凑热闹,与她们三个人的感情也突飞猛进,所以趁着聊到这个话题,也决定送点离别礼物。

“既然你们照单全收婉清的礼物,那我的你们也得收吧,听说你们冬天那头挺冷的,我去年新收了几套庄户送上来的被褥,里头絮的是清洗晾晒过的鸭绒,一点味道没有,冬天盖上去又轻又暖和,到时候我让无为安排送几套过去。”

“鸭绒被,倒真是个好东西呀,我们那里可从来没见过呢,今年冬天就靠你的鸭绒被睡个暖和觉啦。”王丽雍有些夸张得说道。

其实,她们那边冬天烧火炕,只要及时添柴火,屋内还是蛮暖和的。有时候火烧太旺,睡到一半还得踢被子,为着这个,她们娘亲半夜还得惦记过来看她们有没有踢被子,生怕她们着凉了。不过,她选择不说破这点,送礼的人自然是喜欢听到她送的礼物有用的。

果然,被王丽雍这么称赞,张婉怡面上笑容扩大了些,高兴道,“你要是用着好,我回头让庄户多收些鸭绒,回头再整多几点给你们寄过去。说起来,我还得多谢你呢,要不是你后面提醒我提防朱姨娘,我说不定就中招了。”

张婉怡说完,在场其他三人都起了好奇,左婉清也不看账册了,瞪大一双眼睛问道,“咋啦?那个平妻又搞事情啦?”

“没多大事,我和小雍她们认识那天,也不知道世子爷后来同她说了什么,总之,朱姨娘回去后就被禁足了,她不死心,买通了一个下人,想要拿孩子闹点文章。还好小雍后面提醒过我她的手段,所以我留了个心眼,派人看紧了她,才不至于让她真得闹出问题来。”

王丽雍后面某次同张婉怡相见时,和盘托出了朱凌涵对她做过的事,揭破了朱凌涵最会扮猪吃老虎的假象。张婉怡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做了预防措施,同时也很感激王丽雍不惜自揭伤疤提醒自己,从那次过后更将王丽雍引为知己好友。

左婉清一听,立马来火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就说吧,找个由头打发了她就是了,干嘛还留着这个祸害呀?”

王丽容也有些不明白,附和道:“婉清说得没错,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呀?反正世子爷都不稀罕朱凌涵了,干脆将她送走就是了。”

张婉怡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也想呀,可世子爷不同意,他说要她忏悔她的罪过,又是捡佛豆,又是抄经书,完不成就不准吃饭。嗐,就让他们俩折腾去吧,我懒得掺和他们的事情了。”

王丽容听完,一脸嫌弃,她搞不懂丁思齐的脑回路,要惩罚一个人,多的是方法,干嘛留毒蛇在身边呢,也不怕她奋起反抗咬一口。同时,她又十分同情张婉怡,身处这样的婚姻,并不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吧。

张婉怡捕捉到了她那同情的一瞥,忍不住轻笑出声,“小容,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是觉得我很可怜吧?”

王丽容尴尬一笑,认真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世子爷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而已。”

张婉怡摇摇头,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但是眼前这几个算是可信的好姐妹,于是分享道,“在未成亲前,我对未来夫家的唯一期望,就是不要在我的思想和爱好上束缚我。所以,当出安平侯爷找到我时,明明白白讲了世子爷的情况,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用一门外人看似缺陷满满的亲事换取我成婚后的另一种自由,在我看来,还是我赚了的。当然,朱凌涵这个情况是意料之外的,但也在掌握之中,无妨。”

王丽雍和王丽容都听懂了,张婉怡的身份不允许她单身一辈子,所以她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协调了自己观念和现实的冲突,这何尝不是一种聪明的做法。

左婉清听得一脸迷茫,低声讷讷问道:“可是,你成亲的话,不期盼与夫君琴瑟和鸣吗?”

“我当然期盼呀,但是太难了,特别是咱们这样的家世,嫁给一个同等甚至是更高家世的男子,对方必定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妻子过活。那些内宅里的通房丫头、在外头看中的红颜知己、甚至还有家花不如野花香的外室,只要他们愿意,世人不会指摘半句,还会夸一句人不风流枉少年。所以,我宁愿抹掉那个期盼,这样我的心便得以自在。”

左婉清还是不懂,追问道,“可是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就是寻常事呀?”

张婉怡不答反问,“从来如是便是对的吗?”

左婉清顿时被问住了,她想说她爹爹也有妾室,但是和娘亲的感情很好,只是,她幼年的记忆里,却不乏娘亲在某些爹爹不在的夜晚里暗自垂泪的场景。

王丽容和王丽雍都惊呆了,在这个女性思想已经被驯化得死死的时代,张婉怡的想法实在太过超前了,若不是她从没有表现出任何来自现代的蛛丝马迹,她们几乎要认为她也是穿越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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