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小姐祖籍也是东北一带的?”
“是的,我祖籍也是黑辽省,从祖父这一辈搬迁到京城定居了,年少时曾经回乡祭过祖,对那边的冬天颇有印象……”
话音未落,隔壁似乎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张婉怡顿了顿,笑道:“此间嘈杂,我知道京城有个好去处,风景怡人,两位王姑娘若不嫌弃,可愿移驾,把臂同游?”
王丽容和王丽雍同时站起身来,齐声答道:“荣幸之至。”
于是,三个刚刚认识的人熟络得相携着远离开隔壁的是非之地,而芝兰房内,曾经同榻而眠的夫妇俩,却如同仇敌一般互相对峙攻讦着。
丁思齐从朱凌涵口中已经逼问出王丽雍当初受辱的真相,气得想要杀人,但是顾忌她是长子的生母,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不痛不痒得斥责她几声毒妇。
但是,朱凌涵觉得她所有的不堪和算计都暴露无疑了,自己已经没有做戏的必要,干脆破罐子破摔,发疯似的开始嘲笑对面的男人。
“丁思齐,你这个懦夫,什么我害得你一点机会没有,明明就是你不敢反抗,舍不得世子爷的身份,所以一直拖着不敢带王丽雍进京,这才让我有机可乘,如今,你倒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了,我呸!”
她真的朝丁思齐吐了一口水,趁着他发愣,嘴巴像激光枪一样突突突输出,“我就不信了,那一晚,你真得醉了吗?醉得连我和王丽雍都分不清?明明就是你把持不住,顺水推舟……”
“够了,你给我闭嘴!”丁思齐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用力一个巴掌打断了她的大放厥词。
朱凌涵失去了平衡,却也不站起来,干脆半坐在地,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后,冷笑一声,“怎么了?说到你痛处了?要我说,即便你贵为安平侯世子爷,有些人,你就是得不到,你也不配得到。不然,我都想了多少法子了,人家王丽雍根本瞧都不瞧你一眼,哈哈哈,你还不如我哥呢,至少我哥和王丽雍是知己好友,你呀,顶多就是一个过客……”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丁思齐不想再听了,冲上去捂住她的口鼻,朱凌涵想要挣脱他的手,越挣扎他用力越紧,过了一小会儿,她的脸色开始发紫,双手死命掰着他的手掌,双腿不断地蹬着,却丝毫未能引起他的怜悯。
好在,她的脚蹬到了最近的椅子,椅子嘭的一声重重砸地,被遣出门外守着的茉香和茗香听见声响,吓得一哆嗦,生怕主子真得出事,她们两个指定吃不了兜着走,连忙推门进去。定睛一瞧,她们主子已经被捂得翻白眼了,连忙向前,不顾规矩死命拉开丁思齐的手,同时在他耳边求饶道:“世子爷,世子爷,请息怒,好歹看在哥儿的面上,留他生母一条命呀!这还是在外间,真得出了人命也会影响到安平侯府的名声的呀……”
终于,丁思齐理智回笼,放开了他的手。
朱凌涵骤然得到空气,呛得直咳嗽,等到缓过来后,那种濒死的绝望和恐惧依旧抓着她的心,她将自己身子缩在两个丫鬟怀中,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不敢再看丁思齐一眼,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惹怒眼前失控的男人。
丁思齐已经恢复清明,将那翻倒的椅子扶起后,坐了上去,然后随意端起桌上一杯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瞄了一眼吓到得朱凌涵,如同看垃圾一般,清了清嗓子后说道:“现在,立刻给我回府,回你的饮翠院,没我的吩咐,以后你不得出府半步,也不得与外间人通信。我会让人给你盖个佛堂,盖好后,你就每日跪在佛祖面前,忏悔你的罪过吧。”
说完,他起身,头也不回大离开了。
从这一天起,安平侯府的风向变了。丁思齐人前人后都毫不掩饰自己对朱凌涵的厌恶,底下奴仆也乖觉,即便张婉怡持家再严,送到饮翠院的东西也一日不如一日。连带着,饮翠院的下人也吃瓜落,除了朱凌涵带进京的人外,其他拨到饮翠院的奴仆开始想法子调出去,一时间,饮翠院服侍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朱凌涵知道这些情况后,气得整日整日在屋里摔东西,摔到后来,张婉怡也忍不住了,派人过去传话,原话是这样的,“安平侯府再怎么家大业大,也经不起您这般摔,要不,您就拿自己的体己贴补,要不,就控制下脾气。佛堂也快建好了,多烧几柱香修生养性吧。”
于是,继失去人身自由后,她连摔茶盏摆件的自由也没了。朱府给她的嫁妆不少,但是她自从进京后,为了笼络侯府里得力的下手,还有在外面走动之类的,花费也不少,眼看着前路茫茫,她也不敢任性得将剩下的体己花在这无意义的发泄上,所以,她收手了。
只是,她收手了,丁思齐却没有。他把怒火发泄在了朱凌涵的亲戚上,之前,她怎么拜托他给娘家亲戚走动经营,他就怎么将那些借助他的地位或者力量的人拉下来。这么一来,那些骤然失势的娘家亲戚便将责任怪到了朱凌涵身上,只是,因为他们的消息再也传不进侯府,所以,只能把怒火发泄在青鹿镇朱府身上。
责难的信件一封封递到了朱夫人面前,从前因为闺女得势而受追捧的得意嘴脸,瞬间没了,只余下忧惧,她心里有个疑问,闺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寄到京城侯府的信件石沉大海,还是朱凌云给丁思齐去了信,后来得了个“性命无忧”的答复,便再也没有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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