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家人兵分两路。
王展丰和王丽容相携去了一趟县衙,找了霍知县言明情由。“朝中有人好办事”,这案子就以“意外走水”的理由结了,当天也顺利办妥了手续,王家随时可以去义庄领回了尤青儿的尸首。
王展年和王展稔两人则是负责张罗寻找风水地,还有备齐各种丧仪。他们的行动很迅速,许多东西都是买现成的,不需要家里人手工制作,所以当天也万事俱备。
当晚,所有大人在一起合计,明天的日子也合适,这事宜早不宜迟,那就明天领尸首同时安排下葬吧。于是,另外的难题出现了,王鸿文这个孝子好歹得出席吧,但是,他可还不知道自己亲生娘亲已经死的事情。
“老二媳妇,鸿文和你比较亲,要不,你去说说,让他明天有个准备?”姚青花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把问题抛给了苏玉琼。
苏玉琼觉得不妥,想了想直说道:“我只是鸿文他婶婶,这种事,还是让鸿文他爹说吧,他都已经恢复清醒了,让他来说最合适。毕竟,在鸿文看来,他们爷俩才是尤青儿最亲近的人呢。”
“唉,也是,也该把孩子送过去,看看他爹爹了。”姚青花认可了苏玉琼的说法,最终拍板道。
不说王鸿文得知这事后当时反应,只说隔日,当他穿上孝衣,肿着一双核桃眼、红着鼻头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也猜得出他昨夜是怎样痛哭流涕了。
王大富和尤青花两个长辈没有理葬礼这摊事,但是为了让王鸿文看不出太多问题,所以王家其余几户人家都有一两个人参加今日的葬礼,分别是王展年,苏玉琼和王丽容,王展稔,王美夏、王美秋和王美冬。
只是,出席的王家人怎么都想不到,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的葬礼,却还是出了幺蛾子,因为尤青儿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娘家人现身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打听到王家人今日的行程的,王家人从义庄领到尸首入棺钉棺后,一群人突然气势汹汹得涌了过来,中间簇拥着的一对年老的公婆,婆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灵牌叫嚣着“还我闺女命来!”
王家人被这猛不丁的一出整懵了,等到这些人扛着家伙凑近,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纷纷出言制止,喊道:“等下等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面的人只是作势唬人,并不想立马干仗,见王家人发话,顺势停了下来,不过手里的木棍和锄头还是高高举着,每个人保持着恶狠狠的表情,一副谈不拢就要继续打上来的意思。
王展年是过来办事的人中最年长的,率先站了出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长流村王家与你们并不认识,这么冲上来喊打喊杀是干啥?”
“什么不相识,就是长流村王家的小子,拐带了我已经出嫁的闺女,让我尤家成了村里的笑话。如今,人没了,竟然不认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说话的是刚刚喊话的老婆子,她一手抱着灵牌,一手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眼泪却越流越猛,防止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
“胡说八道,我王家好歹是耕读人家,怎么可能做出拐人闺女的事情,你这个老婆子,可别血口喷人呀!”王展年没被对方的泪水吓到,反而十分气愤人家的污蔑。
原本只是过来陪伴王鸿文的王丽容,捕捉到那婆子话里的“尤”字,灵光一闪,连忙上前扯了扯王展年的衣角,附在他耳边说道:“大伯,姓尤,可能是尤青儿的娘家人呢。”
一旁的苏玉琼听见闺女这么一说,立马把王鸿文拉到自己跟前,用手捂住他的耳朵,示意他不要瞎听。
王展年被提醒,定睛瞧了瞧对面婆子手里的灵牌,上面赫然写着“尤青儿”三字,这才恍然大悟对方的身份。随即又想,这拐带二字又是从何而来?莫非,他三弟真干了这种勾当?想到三弟之前瞒着大家和离另娶的事,备不住里头有什么猫腻,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对面的婆子人老成精,捕捉到了王展年心虚的表情,立马接着嚷嚷,“什么狗屁耕读人家,我只知道,我好好的闺女,嫁了人,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找了那么多年后,才知道被姓王的小白脸拐跑的。拐跑就算了,把命都拐没了,今日,你们不给我个说法,赔我闺女一条命,我就跟你们没完!”
“对,小白脸,跟你们没完!”后面的人起哄道。
王展年觉得有些头大,连忙示意对面的人停下,然后沉声问道:“婶子,你闺女是叫尤青儿对吧?”
那婆子冷哼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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