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跟你儿媳妇能处一起吗?”采薇挠头问。
“短时间可以长时间不行吧!你跟大狗子媳妇处不了?”芦苇回问。
采薇放下手叹气!“有点处不了,大狗子媳妇也是官小姐,她吧……对家里人说话做事,都带着官太太的架子,看着跟看不起人一样,我不咋喜欢跟她处,我喜欢跟小狗子媳妇处,虎拉吧唧的自在还真心。”
芦苇闻言笑,“你不喜欢跟她处就不处呗!说不定她也挠头,不知道咋跟你处,她那架子都是从小就训练的,一颦一笑都有标准,常年累月的带入骨髓里了,别为难你自己和她了。”
“我从来没为难她呀!大狗子那死小子还偏偏让她回来伺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采薇说起来脑壳都要炸了。
芦苇放下手里的活,“这个我就要批评你了,你当母亲的,怎么能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呢?这么年轻的夫妻分开了,会发生什么事你不知道?难道你想多几个儿媳妇进门?”
“再说了,你需要大狗子媳妇伺候吗?你这么年轻好看,山阳镇谁不知道五福香坊东家彭娘子能干厉害?”
“小夫妻分开孝敬父母,这是不人道的孝道,你忍心让大狗子的三个孩子,有爹跟没爹一样呀?”
采薇低头好一会,“等明儿寿辰结束了大狗子走,我让他媳妇孩子跟着一起去。”
“采薇,你没受过婆婆苦夫君苦,我也没受过这些苦,那我们更应该不让自己孩子受这些苦,”芦苇拍了拍妹妹的手开解她。
“我知道了阿姐,”采薇抬头笑,她这一生活在姐姐的羽翼下,过的是顺风顺水的,人到中年更是被人捧着敬着的。
吃过饭人要散了,彭顺和跑进来抱着一筐东西,到门口一人给发了两包糖果子,能来都是给主家面子,回东西自然也不能寒酸了。
中午佟家流水席面开了四十桌,姐俩忙一中午的活,正好够村民走完用,匆匆扒拉了一口饭,继续去屋里包糖果子。
外面的饭菜活,都是徐家妯娌们帮的忙,佟家请了烧菜的厨师,厨师不包括碎活,洗碗洗菜喜鹊带小狗子媳妇自己洗。
傍晚吆喝声席面再次开起来,一直吃到天黑透才算散干净,掰掰手一算晚上开了二十三桌,这是中午没坐完晚上重新来的,自己家人还都没算进去。
众人七手八脚的帮着收拾东西,喝醉的徐母拉着佟母的手,俩老太太聊天聊的驴唇不对马嘴的,被人分开送回去还哭嚎嚎的不愿意。
次日一大家子都是自家人了,佟母吩咐儿媳妇,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看着孙子外孙们吃的开心,她也笑的跟个弥勒样。
佟家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真正的团圆过了,外孙们长大了,都分散在外面做大事,这次要不是她寿辰原因,还不知哪一年才能遇到这么齐全的!饭罢,兄弟几个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下午。
晚上吃过饭关上门,属于兄弟几个私话时间了,青狗子不在此列的,说话没有他的份,他目前在家种花草树木,成功的继承了他爹的优秀基因,种田特别有一手,此刻跟他姨夫徐仲林对看看干巴巴的走了。
徐仲林不甘心的回家坐到月上中天,看儿子们还没回来,只好去上床翻来翻去的躺下,旁边的芦苇睡的没心没肺,她不仅睡的香,她还打呼噜了,全没有一点聚少离多的母亲伤感。
第三日上午,枣耙子兄弟陪徐仲林去徐老爷子那边待了半天,下午带着各自家人出发去府城走了,上午还闹哄哄的家,下午转瞬便空荡荡的。
徐仲林有些没精神的坐在门口,平时吃两大碗饭,这会才吃半碗饭。
芦苇一边吃饭一边看他说道,“你儿子又不像青狗子,你得学会接受这种状态,又想儿子好又想儿子承欢膝下的,除非你愿意跟你儿子背井离乡到处跑。”
徐仲林抬头吃了一口饭,“我阿爹阿娘在柳林村,我才不愿意跟小子们到处跑。”
“你懂就好!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我跟你都应该珍惜我们父母还好好的,我们能独当一面的孝敬他们,”芦苇说完仰头笑的特别高兴开怀。
徐仲林放下碗筷,歪头看没心没肺吃饭的芦苇,看着看着不自觉的笑出声,眼前重叠了芦苇丛的情景,她那时劫后余生就是这么笑的,生活了二三十年都没改变过,她还是她!
“你笑什么?”芦苇奇怪的问徐仲林。
徐仲林低头扒拉了几口饭开心道,“三餐有饭,爹娘尚在,眼前有你,娇儿成材。”
“真好!真好!”
……
闲暇时徐仲林坐在门口桃树下,低头抱着盆剥瓜子花生,剥好的花生米给碾碎成沫,回头给做成花生酥,这是家里四个老人的最爱。
芦苇歪躺着盖薄毯子,手轻轻的搭在额头上仰躺着,眯眼看细碎的阳光穿透岁月静好。
属于他们前半生的努力她做到了,属于他们孩子的前半生,她跟徐仲林也算做到了,早早的为所有孩子投资了连书朗。
如今徐家和彭家争气的孩子,靠着这条坚韧的藤蔓缓缓的向上攀爬,像她阿娘说的,撑开巴掌和握紧拳头,都是坚不可摧的力量。
芦苇相信她们的孩子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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